赵鹏飞 发表于 2008-7-26 15:59:43

《不能象一盏灯打开自己》诗六首

《不能象一盏灯打开自己》

黑夜里,一盏灯打开了自己
同时,它照亮了禅房、花木、和洞穴内
蛰伏的蚯蚓和蚂蚁,以及一切幽微的尖细的事物

是的,一盏灯在大黑中打开自己的同时
却丢失了自己,如同我虚设的身体
只剩下枯槁的白
其实是一切的盲点和黑

《此刻》

此刻,我坐在下午三点钟的方向
太阳拉长了它的影子
而我,还是上午九点钟的模样
一点也不苍老,就这么陷入沙发里

其实,细品这种幸福的时光,缘于
对一杯茶水的热爱,一个词
一段慢慢回忆的往事,象一枚茶叶
它浸泡在茶水里的情节
让我期待一种相逢的
必然

想想,上午九点钟的模样
它不知道,我在下午三点钟的时间里
会陷得这么深
这么久

《公园》

竹子集体长高,风吹过来
它们弯身的弧度,在加深
这不免会摇来一场风雨

而躺椅上的那对恋人
他们在风雨到来之前离开

他们坐过的地方
接受了一滴雨,无数滴雨的
光顾与洗礼
连同我一直停留在那里的
痴痴的目光
《桃花潮》

桃花潮袭来的那个夜晚
我的窗棂被潮汐叩打的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曾几何时我听见窗外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那些披红戴绿的女子
只等我登陆上岸
纷纷撩起水花儿
泼我一身雪泥的香

《一只变形的甲虫》

早上照镜子
我忽然对镜子中的自己产生了歧义
那是谁?是我自己吗

一个信誓旦旦如今却背信弃义的人
一个见利忘义曾经却操守慎独的人
一个从晶莹的露珠里读出七色光的人
一个一直想做大鹏鸟而拒绝练习飞翔的人

那是我吗?
一只变形的甲虫
一只被上帝的大门死死挡在外面的可怜虫
即便是活着
依然改变不了
对这浮世隔靴搔痒的怪癖

《隔着树叶鸣叫》

一只雌鸟,在一棵树的枝桠上
向另外一只雄鸟鸣叫
隔着它们的,除了密植的叶子
还有风,还有经年传递爱情的阳光

一只雌鸟的回应,是一棵树上的两根枝桠的
彼此的呼吸
此一声,彼一声

它们彼此的呼应
让我想起诗经的岸上
关雎的鸣唱
这高蹈在万物之上的
经典的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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