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上风雨记--------
湖上风雨记饶雪阳
戊子初夏，午时,炎日弥空。余事毕无聊,经湖山道上,见林木葱秀,入以小憩,此地婉峦环抱,有湖亭桥廊,连岛错落通幽,于是蹑小径,跨溪涧,穿林折行,下土坡，乃见一洞穴,入以避暑,但见:层岩叠叠,转回倒挂，有孔如窗,望外柳岸莲池,凉风习习，盈繁杂卉,卵石阶苔,鸟鸣悦耳,有怡神畅怀之致也。上方，漏影隙处，帘瀑横泻，落声雷鸣。水蒸蒸乎白沫纷纷矣,。少顷,出而盘桓 ,临池弄水,时睡莲丰茂，微波轻踏，新苞初放,蜓点涟漪,而水中倒映云光，悠然掠过，甚为绮丽。
越土岗过水榭，一派荷风冉冉，极目千顷，碧绿如玉。红、白花依隈其中，风姿绰约，盎然天机。余忘情尽叹,赞曰:蔚然壮美乎!云云!而后忖思良久,仿佛惘然者也？其时,隐隐、遐来杂气,不觉风声乍传，举目南望，忽云头晦然翻陡，急踊骤降，又望西天，却日色灿烂，云缝迸射万束光芒，穿林透照,殊奇遇也。四顾，荡荡然,空无屋舍，时雨疏疏,点大如豆,渐而逼近，云头漫卷俯冲,飓风如旋。余急急回道，阍然间林中竟光柱列列，斑影重重,又如夜里霓灯,晶亮神幻,犹冰火之相隔相融，异态怪状,奇哉，奇观也。
瞬息，骤雨暴泻。狂呼怒号，树木摇荡,摧折者”劈劈”贯耳作响。余奔而疾走荆棘草丛,入竹亭内，然四柱无壁，横风飞雨,倾而湿衣矣。忽又白电划空，激雷訇然，黑云悬空坠落,力砸压顶,其势若乌龙巨虎酣战也。余瑟缩无着,卷肘转乱,瞥见茫茫处:湖上白浪腾腾,溅跳弹珠，水天浑然一色,而远影楼宇、山峦皆隐然若失。湖边峭石间,群鸭乱窜,出而惊入,惧藏于石榴丛下，懔懔而愕愕然也!余亦神骇魂散，大呼；天乎天乎，庶几止耶?何哉!是谓:人处江湖,身不由己。焉知生死之一瞬耶?
余进退维谷，时竹亭飘摇若揭,危将倾矣...…但见十丈外木筏处,竟有天鹅群停伫其上,卓然不惧。白色者十数只,皆转项仰头，朝北而望,整然如列。又黑者皆浮于水面，连贯如窜,亦转项向空，状如一也。余称奇而甚异之?缘何?是故物与天之性灵相应乎!然其无畏,莫知者焉。
夫鸭之惶惶与鹅之坦坦，是以小人者与君子者之别乎?或以万物皆喜惧也!禽之懿性犹胜于人者，凡天地异象，禽兽先兆其始也……
稍停,孤岛篁丛间见茅舍,走出家鹅、番鹅。家鹅者,白鹅也。番鹅者,外域之物也:硕大雄厚，傲然鸣叫,举翅扑羽,凛凛然。噫噫?然适才骤雨狂风,其匿蒇畏惧,何哉!
雨止天朗,蓝远旷际,林木清润,虫行鸟啼,虽残红败地,落叶狼藉,然山杜鹃仍红繁簇拥,灼灼华色,映于其间,满目郁勃气象焉。
余曾骇于雷电,畏于风雨,然又乐乎此间,观湖光万物,得异象之物理也。故万物皆有性灵,阴阳易转,,盛衰轮回, 调谐自然,此亦天地之妙趣哉!
飘飘然游于湖岸,水静如镜,午后暑气已尽退,清爽明晰,人生得此几何?不觉顾望徐履,徘徊不愿去矣。
癸巳初夏于莲花草堂
美文 当代书法论坛 发表于 2013-5-30 09:13
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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