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报书画天地 发表于 2014-5-9 14:11:00

清明上河图传奇

                                        清明上河图传奇                                                              ■   余启新                                            三十三、人中龙凤如同流浪的乞儿          金兵将东京城抢劫一空后,准备押解太上皇、皇上、宫中的典籍珠宝及京城的伎艺工匠北上。         得知刘四被害的消息,何五九十分难受,唯一的安慰是得知《清明上河图》尚存人间,还有一个寻找的方向。他决意将茶坊卖掉,北上寻图,主意拿定,便去樊楼找广有人缘的卜七郎。卜七郎苦笑着说:“兄弟,说句让你丧气的话,你那茶坊,如今还不如几只死老鼠值钱呢!”      “怎么?”      “如今什么最贵?吃的。金银珠宝,视同草芥。听说金人抢的宝物太多,车马难以运载,便将一些自认的无用之物扔在大营外,周围的乡民壮着胆子去拾,光象牙就拾了二百担哪!城中断粮多日,米面已尽,更无须说酒肉了,鼠肉成了上佳食品,而且就是老鼠也极难得到了,价格自然昂贵得很。”   “既如此,那就不操这个心了,收拾衣物,打个包裹,上路!”   “上路,去哪?”    “随金人北上!”    “你疯了?别人朝后躲都躲不及,你却往前蹿!这金人劫持的是伎艺工匠,我是没法,樊楼铛头,早就挂了号了。你就是去,金人也不会要的。”    “我会斗茶。”    “你究竟是为什么呀?”卜七郎不解。      何五九便讲了刘四的遭遇。卜七郎明白了,低声道:“行,一同上路吧,咱哥俩也有个照应。”    “还有我们呢!”盛保与不速客从阁子外掀开破布帘突然闯了进来,把五九、七郎吓了一跳,显然,二人说的话全让他们听见了。    “哎,你们以为是赶元宵灯会呀!”何五九扳着脸训道,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次远离故土去天寒地冻的番邦北国寻图,无异于刀锋上行走,决不可让兄弟们将命都搭进去,便半开玩笑地问,“你们有何伎艺?会行夜路、搞夜盗?”       盛保恳切地说:“我知道你们的心,不愿让兄弟们都去履险,可要论对北边的熟悉,你们谁及得了我?到那辽、金地界去讨生活,你们以为是件容易事么!伎艺?我玩嘎拉哈,就得让他们拜服!”      不速客也为小看他而不平,“不是兄弟我胡吹,就那瓦肆伎艺、诸军百戏,众人看得如醉如痴,视其为神人仙姑,在我看来,孩儿游戏矣!”      兄弟几人为偕同北上之事前去找阿计替帮忙。阿计替让他们在斡离不面前各自显露了自己的“绝活”,博得喝彩,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其时,阿计替正为斡离不交给他押解太上皇和皇上之事烦恼。斡离不说:“以你的身份,会完成好这一差事的。”这话让他心里有点发毛。我的身份?也就是一个归顺之人呗!为什么挑我这种身份的人去完成这份差事呢?倒是何五九解除了他的困惑,说,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选你押解,因为你现为金国将领,他们信得过,但你曾为大宋官员,对旧主不会苛刻,能保证他们平安抵达北国。阿计替顿时开窍:“那就是说,对待旧主不得过于亲近,也无须过于严厉。”        阿计替之前曾设想过被押解北上的大宋君臣的凄惨情景,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还是被强烈地震撼了,险些流泪失态。       那皇族宗室的队伍:上皇、皇上、太后、皇后、嫔妃、太子、亲王、公主、外戚、宰执,全都穿着平民服装,而且并非量身定做,是临时从抢夺的财物中拣出的,有的可能还是从死者身上剥下来的,穿在身上,不伦不类,破烂肮脏。过去冠冕堂皇的人中龙凤如今竟与流浪的乞儿无异。三千多人,全都羞愧地耷拉着头,低声地哭泣,因为声音稍大,金兵抡起鞭子就抽。愈往北行,风沙愈大。长在深宫、细皮嫩肉的皇室男女何曾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罪,个个形如槁木、面容黢黑,随行的金将任意欺凌那些后妃,多少妃嫔都沦为浣衣女、性奴隶!       一天晚上歇息时,朱后腹痛的病又犯了,躺在那儿直哼哼。押解的另一金将骨录兜闻讯,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撩起她的衣衫,拿手摸着她的肚皮道:“来,我替你揉揉就好了。”朱后又气又羞,爬起来就朝旁边的一块大石上撞去,幸亏周围的手快将她拉住了。她动弹不得,只得哭啼。阿计替只得劝慰几句,但不敢得罪骨录兜。第二天早晨碰到了何五九他们说起此事,气得他们咬牙切齿。中午到了一个小村,队伍歇下来喝水啃干粮,突然听到一片惊叫声:“骨录兜将军的马惊了!”阿计替一看,果然,骨录兜那匹黑马发疯一般飞奔着,骨录兜死命抓住缰绳仍旧被颠得上下起伏,发出恐怖的叫声。       三十四、斡离不死于床笫       马越奔越快,骨录兜被颠下了马背,一只脚却套在马镫里,被马拖着在乱石上、沟壑间、枝桠中穿过。那骨录兜想翻身上马,可是不行,马疯了!      马终于倒下了,那是因为它到后来几乎连方向都辨不清,直直地朝着一堵山崖撞了上去。阿计替赶来时,见骨录兜的一只手和半边脑袋已经没有了,便吩咐亲兵们找了块毡子裹住尸体就地掩埋,同时让文吏将经过记述下来报给右帅。那匹骏马似乎还没有断气,马腹还在急剧地起伏着。一匹久经战阵的良马,怎么会在这平和的环境中受惊呢?阿计替俯身看时,发现马的眼睑上有一枚银光闪闪的物件,拔起一看是把精巧而尖锐的小刀!跟随在旁的木兰一见险些叫了出来,她认得这是卜七郎用的厨具。       燕京城终于到了。燕京是原来辽国五座京城中的南京。城市虽然残破了,可是宫城毁坏倒不是很厉害,城郊的园林也基本上还保持着原貌。斡离不驻扎的府第是原来辽国一位王子的宅第,建筑宏伟,花园气派,就连厨房、门房、下人的住房也十分完备、齐整,所以被收到斡离不府上的卜七郎和何五九感觉非常满意。可是,盛保与不速客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同一大批伎艺人等被赶到城东的一大块废墟上,让他们自己搭盖住处,自己料理生活。好在卜七郎和何五九在右帅府第,卜七郎又是掌勺的,时常可以偷带些酒食出来与他们两人一块分享。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是砖塔。这砖塔位于城中的光宁寺中。相聚时的话题自然离不开一幅图、一个人。图是《清明上河图》,人是慧福公主。他们就是为了这一幅图、一个人才远离故乡、告别亲人来到这北国的。为了兄弟的情谊,他们可以赴汤蹈火,然而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让他们感觉到,还有另一种更悲壮的情感荡漾于他们的胸中,那就是国恨家仇!所以,聚会常常会笼罩着一种悲壮的气氛,而酒一下肚又如浇在火上,使火苗更旺。独卜七郎闷闷不乐地喝酒,很少开言。       这天天刚黑,右帅斡离不的府邸渐渐热闹起来了,特别是宴会厅苍茫堂,更是灯火辉煌。斡离不原定宿在宫城,皇帝吴乞买即将驾临,他不得有丝毫大意。这吴乞买是他的叔父,斡离不自觉很受皇帝器重,因此也特别卖力,终至直捣东京,擒获宋朝二帝。但在北返的途中,协助他伐宋的知枢密院事、侍中刘彦宗告诫他功高盖主将遭不测。他当即一改以往那种奋勇争先的作风,开始注重饮食、喜好玩乐、耽于女色了。特别是到了燕京后,他一天也离不开女人,女人那羊羔般的眼睛、乳汁般的肌肤、柳条似的腰肢和丰满的双乳、肥硕的屁股总在眼前晃荡。尤其是最近几天,他的血液好像是被火点燃了,只有躺在女人的怀抱里才能平静下来。这也是他改变原定今晚歇在宫城以检查迎接皇帝事务的原因。说来也许叫人不相信,他下身憋得难受,而在皇帝的行宫中怎么可以放肆呢?当然,有一个人是绝对相信的,那就是卜七郎,因为这正是他作的一篇绝妙“文章”。近来,他在烹饪中有意识地加进了一些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燥热壮阳的。       此刻,听到从苍茫堂传出的甜腻腻、软绵绵的歌声,卜七郎额上的青筋直跳,他决然地将拎来的那包草药一古脑儿倒进一口大鼎锅里,鼎锅里,好几大块牛肉正在沸腾的卤汁中翻滚。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将里面几块暗红色的东西也扔进了鼎锅中。他感到心跳得很快,手也有点颤抖,便坐下来歇歇,忽然,两眼似冒火一般,猛地站起来,将那布包中的另几块东西也丢进了鼎锅中。       不久,从苍茫堂传出酒酣的狂叫,过一会,传出了淫声浪语。      “哎哟……哎哟……”是女子尖利的叫喊,不是痛苦的而是快乐的。       卜七郎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容,赶紧将厨房收拾干净,然后用笊篱从锅里将卤制的物品全捞出来,还是用布巾包好,再拿草绳子捆扎实,在回住处的路上将它扔到了府中的湖里。苍茫堂那边女子的叫声似乎更尖利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何五九就起床了,准备到院子里去活动活动,打一通拳,可是刚一出门,就被一个金兵拦住了:“站住,不许出门!”整个府上好像被一种愁云惨雾笼罩着,府邸鸦雀无声,那些亲兵们来来往往不知在忙些什么,而且个个都低头蹙额不吭气。到中午时,他们这些下人才被允许出来活动,但仍不许出府,可是大家都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右帅斡离不昨夜暴亡!他赤身裸体地死在床笫之上,死时,身边有五六个绝色女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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