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旺 发表于 2016-5-12 14:20:25

散文


车过高原
火车穿梭在陕北高原,山山峁峁堆满了白涔涔的雪花,放眼望去,灰白色的纹理爬满了山头,像是涂画出来的。沉睡了一冬的延河冲破了冰层的束缚,向东狂奔而去。山坡上,干枯的树干越发清秀,笔直地立于山涧。车过处,它们又迅速向后退去,恰似山风横秋。
日头渐渐变成了橘红色,映在山河之间,照出了一个个弧形的窑洞。此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位老人独立高原,指点江山,战火染红了寒秋,延安宝塔耸立于革命圣地,依然岿然不动。
走近延安,与高原融于一体,感受着温暖的黄土气息。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悠闲的黄牛,荒芜的的田野,在我的视线里一一生辉。忘不了路遥笔下的《平凡的世界》,它扎根泥土,在黄土地上发芽开花,感动了一代代人。
想起路遥,我的心隐隐作痛,感动于他的文字,膜拜于他的精神。也许路遥的生活背景与我很相似,身于黄土高原,长于黄土高原,一辈子都想摆脱贫困,走出大山。路遥怀着满腔热血,从清涧县走到西安,为了文学梦,一部《平凡的世界》,让他熬干了心血,最后离开了人世。想想自己,从陇东走到鲁北平原,如今,像一只孤雁漂泊于遥遥的天空,哪里可是我栖息的地方?
火车响起了鸣笛,车厢里的人显得有点不安,抬起头,我发现已经到了绥德站。
拾起文字,今夜无眠。

                        如画人生
   过年回家之后,读书画画的时间就少了。走亲戚、串家门、朋友聚会,填满了生活。
    饭桌上,少不了酒,谈笑间,三两杯酒下肚,大家面红耳赤,相互调侃,戏说风云,尽是酒话。其间避免不了谈婚论嫁、生意工作、买车买房之事。
    酒席毕后,我会在外面走走,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原环绕在天边,田地、村庄、树木点缀其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的声音,还有“咩咩”的羊叫声,窑洞上,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令人如痴如醉!
    在这片黄土地上,给予了我无限的爱恋。不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记得家乡的山山峁峁,沟沟洼洼。勤劳朴实的高原人扎根在高原,以地为生,庄稼就像他们亲手扶养的孩子一样,默默地成长着。看着远处熟悉的山梁,记忆拉回了童年,我挥动着鞭梢,尾随一群绵羊,艰难地走在坡上,熟悉的家乡脉络,布满了我的神经,不觉泪流满面。
如今,离开了高原,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上,极少看见山。那种亲切真实的感情愈加强烈,有时候站在高楼上从窗户眺望远方,一辆辆车驶过,使人木讷神伤。
    寂寞时,我会在书画文字里寻找慰藉,操管染毫、信手写意,快乐无穷。在书画的点线之间,如高山平原之结合,浓淡干湿、气韵皆有变化。
    我想,人生何不如一幅画,海纳百川,点染皴擦都是描绘着它的意境;而一个人,胸怀广阔,与人为善便是完美的一生。

黄昏
太阳就要落山了,微风从高处吹来,荒芜的田地一丝不挂,在风中舒展着丰腴的身子。天还是那么蓝,万里无云,鸟儿拍打着翅膀,停在树梢,忽闪忽闪的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
    风越来越大,漫山遍野的枯草有点手忙脚乱了,它们摇头晃脑,掀起了一卷浪潮。悬崖上的酸枣树几乎就要掉下来了,风吹过,圆溜溜的红酸枣像狂奔的冰雹,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了下来,掷地有声。
    忽然,一只野鸡从草丛深处飞了起来,它闪动着翅膀,像利剑一样飞向了远方。羊圈里立刻乱成了一团麻,羊儿惊慌失措,向四面跑开了。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羊儿竖着耳朵,前蹄跺着地面,小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圈外,大白狗“汪汪”地叫了起来,它机敏地抬着头,望着崖畔。
    太阳陷进了群山,余晖万丈光芒,染红了西天的云彩。
    窑洞上,炊烟袅袅升起,在风的挑逗下,此起彼伏。一只公鸡带着一群母鸡,大摇大摆地从山坡上走了上来,它偶尔啄起一些草籽,神采奕奕地望着它的妻儿伴侣。这时,从院子里走出一位老人,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一碗玉米,“笃笃”地出了大门。此刻,一群鸡像皮球一样,兴奋地跑了过来,它们围在老人的脚下,“咕咕”地叫着。老人轻轻地放下了拐杖,用手抓了一把玉米,撒向了地面。鸡欢快地啄起了玉米,金灿灿地玉米一会儿就消失了,大公鸡高昂地仰着头,甩了甩大红冠子,打起了鸣。
西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烟雾缭绕,像是泼墨出来的。层层叠叠的山峦,抑扬顿挫,如一曲二胡乐,美不胜收。
渐渐地。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窑洞里,灯火通明,一家人欢聚一堂,笑声、欢呼声汇在一起,迎接着新的一年!

生活漫笔
   好久也没有静下心来写作了,似乎忘记了文字。
日子总是那么匆匆,来去无影,恰如天空飞过的鸟儿,将时间带向了远方。伫立在大地上,目睹城里人的忙碌、浮躁、麻木,我开始怀疑是什么偷走了他们的心?人们都说大学生过得迷茫,在虚度时光,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大学体制,在樊笼里的鸟儿何来高歌?而我向往简单的生活,将日子打磨的平一点,诗书文章、笔墨纸砚是我最好的伴侣,忘记一切琐碎,平淡处之,生命就可以熠熠发光。
对一草一木我也有怜悯之情,看到梧桐叶落,似乎我的心也在流泪,因为我钟爱梧桐,它默默无闻,春来无人知,只有到了秋天,叶子飘落,人们才注意到它的美丽,我愿意做一棵梧桐树,守着一方宁静,在季节里生长。我一直认为路是直的,充满了好奇、理想的心,总是带着梦幻,但是走了那么久,才知道路有时候崎岖不平。我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每次去外地,我总不会忘记带上书和笔,还有一个好心情,在火车上,将一路的所见所闻写下来,飞逝而过的河流山川都是温馨美丽的。我从来没有将自己定位成一个作家抑或诗人,别人的恭维,我微微一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文字爱好者,如路上的一束小花,独自发芽吐蕊。
我的思想如往返的季节,昨日在社会上看到的是永恒的向往,今日在大学里听到了毕业生的困境。在苍茫的世界中,我醉心于美的存在,习惯了读书画画写字,我深深地相信,只要内心安静,冬天也是那么的温暖。有人说在城市里看不到美,高大的楼房,穿梭的车辆也有自己的美丽,我们只要有一颗发现美的眼睛,生活中处处是风景。
当我感到累的时候,会独自远行,在另一个世界,寻找当初的梦想,人生如一幅写意山水,远观才可以看出它的内涵与真谛。而生活总是那么的现实,浮躁的社会扰乱了多少过客,金钱物欲迷失了人们,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幸福,而有的人过得不幸。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像流水一样,向远处逝去。
我始终相信自己是一棵树,有所期待,不断吸取营养,愿望自己能成为栋梁。

火车上的故事(一)
路,从清晨开始出发。我又看见了疲惫的火车,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车厢里走动,硕大的行李、凌乱的声音夹杂在空气中,与窗外飞舞的雪花形成了鲜明的映照。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上了火车。她脸色红润,气喘吁吁,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推着一个笨拙的皮箱。后面上车的人拥挤地向前挤着,这个女孩子吃力地稳着皮箱,前面的通道堵住了……只听见后面有人骂了起来,“还走不走啊,操!”,我蜷缩在火车一角,无奈地看着这个女孩子。她大概有二十出头,像个大学生,飘逸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部,白皙的皮肤在热气腾腾的车厢里显得有点红了,她绾了绾耳鬓的头发,腼腆地挪动着脚步。随着火车的晃动,她开始束手无策了。
    我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抓过女孩的皮箱,举了起来。“你好,我帮你拿吧”,我随口说道。女孩子含羞一笑:“谢谢你”,我举着皮箱高过人头,一直挤到那个女孩的座位边,再把她的皮箱放到了火车箱内存包的架子上。她开心地笑了,那笑容如一束妩媚开放的花朵。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火车哐当声中睡去了。半夜,我被列车员的呼叫声惊醒,“旅客朋友们请注意,5号车厢内有一旅客突发疾病,有哪位是医务工作人员,请前来救治,我代表铁路部门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睁开惺忪的眼睛,我发觉那个女孩子迅速站了起来,她敏捷地从包里掏出一包医药用品,走向了患者的身旁。此时,车厢里又沸腾了起来,乘客们伸着脖子,向患者那里望去,一时,周围挤得水泄不通。
    女孩走到了患者的身边,原来患者是一位中年妇女,年龄不过五十岁,女孩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按着她的脉搏,脸上轻松了许多。女孩让列车员打开窗户通通气,列车员用力打开了窗户,一股凉风刮了进来。接着,女孩又从包里掏出碘酒,拿着棉签在患者的头部和脸部擦洗了一遍,不一会儿,患者就醒了过来。原来,车厢里人太多了,氧气不足,导致这位中年妇女出现了休克。 大家看着这个女孩,都露出了称赞的目光,我长嘘一口气,安逸地闭上了眼。
    人在旅途,帮助别人也就成就了自己。情感这东西不像铁轨,冷冰冰只朝一个目的去延伸,而是充满了复杂,美好的憧憬。
    黎明时分,列车终于到达了济南。我醒了,看着稀疏的人坐在座位上,那个女孩子不知道在那一个车站已经下车了。我匆匆背起背包,忽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我慢慢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文字,“谢谢你,祝愿好人一生平安”。乘客们鱼贯而出,潮水般涌向了出站口,济南站喧闹着像一锅滚烫的开水。
    出了火车站,我的心暖暖的。

                   火车上的故事(二)
    火车从鲁西北平原出发,夜越来越深了。
    回家的诱惑,牵着人们的心,我看到,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潮水般从火车上涌了上去。
    刚上火车,一股热流迎面扑来,瞬间,我的眼镜蒙上了一层白雾。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将皮箱放好,后面几个乘客吃力地挪动着行李,靠近了我的身边,他们气喘吁吁,望着高高的行李架,我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出了疲惫、无助、茫然……一种信号忽然从我脑海里脱颖而出,我急忙站了起来,揭开坐垫,帮他们一一放好了行李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到了座位上。抬头间,我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朝着我笑,我们相视而笑,顿时,感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火车拖着黑色的尾巴一路向西驶去,远处,零星的灯光在夜里漫天飞舞,它们与狂奔的火车显得格格不入。车厢里,舒缓的音乐静静地流淌着,天籁之音叩人心弦。不一会儿,车厢内就凉快了下来,只有列车员忙前忙后,守护着一个个回家人的心灵。
    我掏出一本书,顺便翻了几页,却无心看。这时,坐在我身边的一个妇女发话了。
    “你好,你去哪里?”
   我合上书,说道:“我去延安”。
   “啊,你也去延安噢?!”,她显得有点惊喜,平静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位妇女,她大概有三十出头,白皙的脸,淡淡的嘴唇,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显得很动人。
    交谈中,我得知她也是去延安,我们聊了很多,后来,她说她信佛,而我也学一点佛法,她给我讲了自己信佛的故事,从佛中她参悟了智慧、友善、爱心。在我的人生中,我也力求自己与人为善,多为别人着想,多做好事。大多数人觉得社会很浮躁,人与人之间没有安全感,但是只要我们守着一方净土,不断地修炼自己,提高自己的内涵与修养,别人也会向你致敬。
    我与佛家有着不解之缘,在火车上能遇到一些人,也是一种机缘吧!火车也是一个社会,在车上,不时有人上车、下车,但我们都是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在车上,我们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有钱人,也有没钱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其实,任何东西都是相对的,世界上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罢了。
火车继续前进,黄土高原挺着黝黑的身躯,蜿蜒而行。冥冥之中,一种熟悉的声音在我的心里召唤着,我仿佛看到了父亲慈爱的目光,他在家乡的路口,盼着我——回家过年!

咖啡心情
生活总是那么匆忙,累了,我喜欢坐在房间里,捧一本书,慢慢走进书中。有时候,我会出门走走,踩着心爱的梧桐叶,感受那份温情,可是,梧桐叶,早已不再了。
   我只有一个人走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宁静。
我看见早晨淡淡的阳光,柔和清雅。湖水如透明的玻璃体,泛着微红,忽然,想起一位姑娘,莹莹的笑如清澈的湖水,羞涩了那个冬季。
    在孤寂无人的日子里,我选择画画、写字,读书、听歌。总是有读不完的书,画不完的画,写不完的字,走不完的路。
    舒缓的音乐放着美妙的旋律,墙上的画还挂着,从窗户外,看见来来往往的车辆重复着单调的日子。而窗台上的书,静谧如此,那是我心灵的寄托,无聊时,我会靠着文字,诉说自己的烦恼与困惑。
    也许是最近太忙了,读书少了,竟有了一种负罪感,和文友交流,便觉得无话可说。好几天,为了画展和自己出书,忙忙碌碌地奔波着。
又是新的一年,想想时间过的真快!昨天还在回忆中,今天却飞逝了,时间真是一道不可返回的江水,奔腾的水势慢不下来。
晚上回来,房子静悄悄的。上网聊天,看到朋友心里有事,她想去喝咖啡,和我谈谈心,我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我不习惯喝咖啡,有时候会喝点红酒,想想也罢。到了小店,我们每人要了一杯滚烫的摩卡,小店人不多,蓝色的情调,柔和的音乐,我们坐在小桌前,轻轻地抿着咖啡,好像在享受着下午茶。
    闭上眼,我感到已经陶醉了。寂静的海面上,一只只游轮缓缓驶过,海鸥飞舞期间,我闻到了海的味道。海包容一切,海博大精深,海边长大的孩子总有海一样纯净的心。
    她有点矜持,眼睛一眨一眨,如海一样清澈,似乎想说点什么。咖啡浮起了白沫,飘着淡淡的清香,我又抿了一口,苦中多了一份甘甜,细细品味,苦中有甜。我忽然想到,日子也是如此,虽然过的很苦,但是也有甜的时候。一路走来,有苦有甜,正是有了苦,也有了现在的甜。在苦中品尝生活中的甜,才是大智慧,大彻悟!
    夜色深了,月儿弯弯,树影闪烁,两个人漫步在大街上,渐渐消失在月光下。
走在路上
寂静的夜里,毫无睡意,我想到了人的价值,为什么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呢?有的人想成为毕加索,有的人想成为马云,有的人想成为莫言,但是这只是梦想,梦想有时候遥遥不及,我们只有望而却步,从此,梦就化成了影子。
    人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上,多少年以后,每个人都拉开了差距。于是,我们困惑、迷茫,无奈之际,有的人开始责备社会的不公,抱怨出生环境不好,这其实是失败的借口,要想做一个大写的人,唯有作有灵魂的人。
    古往今来,许多优秀的人都是从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也许他们是死后才成名,凡高就是一个例子。如今他的一幅画已经卖到了几千万美元,但是在凡高生前,他的一张画连一餐饭钱也换不回,只有弟弟的资助,他才勉强度日。他对艺术的痴迷,令人敬佩,一个人经常去外面写生,在他的笔下描绘了许多关于生活的作品,尤其是《向日葵》《吃土豆的人》等作品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可惜在凡高37岁那年就开枪自杀了,从此一个伟大的画家离开了人世。但他的灵魂是宝贵的,对艺术的执着精神值得我们去学习。
   我喜欢艺术,尤其热心于看画展,每当有些地方举办画展的时候,我就自筹旅费,赶往现场,在画作前流连忘返。我陶醉于安静的氛围中,在大师们的杰作前,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跳,每一个音符敲击着我,时而迟缓,时而奔放,如云卷云舒,如花开花落。深呼吸,艺术的魅力刺激着我的细胞,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我也喜欢旅游,亲近自然,在名山大川,看石碑刻文,欣赏潇洒清秀、粗犷敦厚、自然古朴的书法,可以了解地域文化,陶冶情操。我始终保持着一颗单纯的心,向前辈们学习,吸取经验,在艺术道路上默默耕耘。
    我知道这条道路是孤独的,但这是我的信仰,栖身于艺术,如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 》里的主人公坚持自己的理想,在悬崖边做一个守望者,专门捕捉朝悬崖边上乱跑的孩子,防止他们掉下悬崖。而我做的就是守望白云,守望灵魂,无聊时,看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感受生命的力量,闲看高山丽水,倾听万籁之声。
    一个人默默地走,拥有内在的丰富,有自己的兴趣,有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感到空虚,这就是人生价值。当一位诗人写出了一首优美的诗歌,一位演员拍了一出生动的戏,所感受到的喜悦不只是成功,更是那种美好的经历。
    而有一部分人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就没有了自己的精神坐标,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内心浮躁不安。这是因为他们没有认识自己,苏格拉底说:“认识你自己”,人必须有人格上的独立自主,不能让自己的思想成为别人的跑马场,我们应该做一棵会思考的芦苇,去创造自己的大自然。
    走在路上,回头看看逝去的时光,画自己想画的画,写自己喜欢写的文字,我只是属于我自己。而我存在的价值,就是如纽扣扣着衣服,成为自己人生的主人,不论成败与否,认真地走向前去,一定会看到一路鲜花。

所思
上大学以来,我都是在业余时间学习写作和书画,也许是内心浮躁的原因吧,都没有学好,眼看就要毕业了,想想走过的大学路,实在觉得遗憾。
    曾经为了写作,买了几百本书,后来书没有地方放了,又开始卖书,卖了又觉得心疼,继续买书。在这个期间,读了些书,画了一些画,走了些地方,与众多师长,文友们学习交流之后,才感到自己的无知。一直觉得自己写的东西缺少内涵,文字里的精气神不足,便少了几分神韵。
    后来,我的老师马健给我刻了一枚印“心画”,我才明白了,原来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却难以实现,而我们做的就是画自己的心,用笔描绘内心世界。不是科班出身的我,对于写作和书画,没有那么多的窠臼,只是去追求美好的境界。
    听到别人的赞许,我只是默默一笑,孤独地行走在艺术道路上,曾经拒绝了一些媒体的采访,看到北京的一些电话,我总是迟迟不肯接听,我知道可能又是参加什么书画比赛,或者征文投稿,但是大多数都要花钱的。只有学校里打电话,我就高兴地去拿,因为大多数是自己发表的一些作品和稿费,或者远方朋友寄来的祝福,这才是最温暖的礼物,值得我去纪念。
    佛家讲相遇是缘。四年来,交了不少朋友,我都会一一记得他们。我做的只是做好自己,力求做个好人,对别人好一点,就会有正果。
时间过的真快,又是一个冬季,我不知道下一个春天,我会在哪里?

冬雨
初冬,天空又下起了雨,隐隐约约,我听到了落叶唏嘘的声音,一个个游子默默地离开了母亲的怀抱。
    骑车归来,坐在灯光下,信手翻开书。雨天,读书真好,无丝竹乱耳,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点缀在夜晚,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闭上眼,闻一口淡淡的墨香,陶醉其中。临帖习书,情动于心,喜怒哀乐,都融入了笔墨。顿笔,窗外雨点如麻,我忽然想起了王羲之的《雨后帖》,其书有沉重古雅之气,运笔流滑,风姿潇洒,如傍晚的细雨,打着梧桐树,别是一番滋味。
    放下笔,抬起头看着墙上的国画,一静一动,意境非凡,我尤喜李苦禅的大写意,老辣的笔墨,层层叠叠,鹰立山脊,依松而高瞻远瞩,描绘了一幅苍劲有力的雄鹰图。此刻,我与画融入了一体,心驰神往,点点笔墨触动了一颗诗心。我一直想往恬淡自然的生活,半日读书,半日工作,以文会友,山水言志,无关风月,一蓑烟雨任平生。
踱步,在床头打开林清玄的《心美,一切皆美》,靠在床上,而雨更大了。孤独的夜里,一个人傲游在书海,像是在遥远的地方。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乐,早晨还和老师们交流书画,晚上又是另一个起点,在重复、流离的生活中,有的路口空无一人。虽然有时候很累,但是我很快乐,也许欢喜是忧伤的另一种表达,而我一直努力的学习,怀一个感恩之心,施舍爱于人间。
    合上书,窗外雨如初。
梦中的高原
在鲁北平原,极少看见山。
这几天心里颇不平静,经常想起故乡,想起那饱经沧桑的黄土高原。在西北,因为黄土高原,土地便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走在黄土地上,就会想起一代代默默耕耘的人们,他们用勤劳的双手造就了西北特有的风土人情。
在故乡,我时常走在纵横的山梁上,眺望无边无际的山川。幻想山那边到底是什么呢?
如今,我走到了远方,再回忆那点点滴滴的场景,唯有一丝丝心酸。山沟里涓涓流出的泉水伴着洁白的羊群,牧羊人哼着那永不衰老的秦腔,牢牢地镶嵌在我的诗歌里。祖母的唠叨声,父亲的鼾声,还有母亲的叮嘱依旧挂在我的耳畔。
我多想将岁月的种子捡回来,珍藏在心田。可是,青春的马车如飞逝的云烟,带走了多少往事,只有淡淡的温馨。
此时,月色正好,陪着书本,将笔注入了感情,刻画着浓浓的乡情。
   顿笔之处,如泣如诉。
心驰神往,那些飞舞的沙尘萦绕在我的笔尖,牵起了我幼小的童心。这时,我仿佛听到了母亲那熟悉的召唤声,” 孩子……,在山东过得好吗?”
停下笔,思索。梦中的高原,何时回到你的身边?

黄土味道
    身在他乡,梦里依旧感受到故土的温情,火车渐渐西去,拉近了   我和高原的距离。一山一水,平平仄仄行走在我的诗行。
    从黑夜出发,我触摸到了黄土的气息,泛起的生命元素充满了乡愁。灯火飞过,迷失了一个游子的心。
    打开书,靠在文字里呼吸,看到叶子挂满了岁月,秋风呼啸,吹乱了流浪的歌声。
山峁上,孤独的枣树习惯了沉默。
年迈的窑洞装满了一生的辛酸,弓着脊梁,托起了高原人的梦。看大雁一字飞过,点燃了青黄不接的消息。
放不下的亲情,生长在我的血液,循环代谢,汇成了不朽的诗歌。

祖母
从照片上,我看到了您臃肿的脸庞,浮躁的氧气瓶凌乱了,回首触疼了我的笔墨。
西北高原飘起了雪花,我站在远方,扶着您的目光,扶着您古稀之年的背影。一生走不完的路,怎在此停下了。
翻出发黄的岁月,酸辣苦甜挂满了秋天,一粒粒麦子诉说着苦难。住惯了窑洞,习惯了温暖的土炕,您始终不愿离开这个地方。
每次我回到老家,您总拿出珍藏的杏干、李子、思念、慈祥……忙前忙后,竟忘记了唠叨。一群母鸡、一只白狗、一只猫、还有年老的祖父总是您忙不完的话题。
夜里,祖父守着电视剧。您一会儿就打盹了,靠在我的诗歌里,静静地入睡了。您喜欢听我读文章,安详的灯光下,您如一壶黄酒,温暖着我的文字,我用心斟酌,细细品尝着爱。
您始终不知劳累,十里远的山路,带着夕阳、昏鸦、调料,以及几斤桔子,从集市上回来。熟悉的家乡脉络,您走成了唯美的唐诗宋词,伴随着您的孤独寂寞。
鸡叫后,您就在院子里挥舞着扫帚,扫除了一天的烦恼,将快乐堆满脸上,扛着锄头走向了田地。您喜欢与麦苗打交道,从它们清秀的身体里梳理着收获,您铭记一棵麦子一生的挫折,它比汗水更加珍贵。
您忍痛放下了教本,看着自己的学生走向了村小,将泪光散满了田野。从此,爬在黄土地上寻找着真理,将爱献给了无边无际的庄稼。
十年前,我们租住在十几平米的小屋里,您省下钱和时光,供我和哥哥、妹妹上学。昏暗的灯光,您陪伴了三年,我的过错使您第一次落泪,我多么的无知、天真。巴掌大的乡镇,给我留下了难忘的纪念。
想念故乡的蚂蚱和丢失的羊群,如今,我走在宽广的大路上,耳边响起了您的谆谆教导:“林林,好好学习,为家里人争口气”。而我总是个贪玩的孩子,玩走了童年,踩着梦想,飞翔了远方。我多想听听您的祝福,品尝您亲手做的凉粉,那是我一辈子也吃不腻的佳肴。
祖母呵,请多唤唤我的乳名,梦呓里的心愿,托着我的江山,不论走到那里,我们心系一世间。

父亲
多少年来,在我的日子里种满了遐想和希冀。
我端坐在牧羊人的歌声里,远远看见父亲背着夕阳归来,上一道坡,下一道梁,演奏出美妙的旋律。
沧桑的面孔是父亲最美的写照,我用诗句填充着他的孤独。
高原的风吹醒了千年的梦,对面山上,桃花笑红了春天。父亲挥动着膀子,将岁月播种在黄土地,大地便受孕了,产下一行行汗水。
日子在麦田里疯长,犁铧和父亲结拜,随着黄牛的尾梢渐行渐远,多少年来,他们互帮互助,喂养着我的诗歌。
如今,我以故乡的名义走出了大山,多少次在梦里听见父亲的鼾声和思考。
大山呵!这把枷锁,画地为牢,让父亲在里面周转。
父亲用锄头打发了我在大槐树下的笑声,将月亮锄进了窑洞。
月明星稀,我用童年的小手拨开电话,父亲在我的跨下笑弯了腰。
哦,父亲老了!
他用毕生的心血挖着诚信、忠厚,也挖出了我的幸福。我提起笔,把父亲两个大字写在心尖尖,心哭了!
二十年来,父亲用镰刀,䦆头哺育了我,在我的花园里开满了一束束山丹丹,蝴蝶飞来,点缀在甜蜜的花蕊。
父亲把犁把握成了手把,一辆三轮车驶向村外,车上载满了麦子,玉米,大豆,却载不完他的欢喜。
我深深扎根在父亲经营的一片麦地,夏天到了,父亲收获了淘气,泪水和孝心。
父亲的篓筐里从来装不完负担,他踏上北去的汽车,一头扎进内蒙古大沙漠!
父亲如饥似渴,吮吸着钢铁给予的诱惑,一张大铁锹伴过他的不惑之年。
一把辛酸泪,二两干面片,父亲换来了我的幸福,我心疼地趴在笔尖,祭拜着旧日子。
如今,父亲真的老了!
他骑上三轮摩托车,带上沉甸甸的货物,带上未来,在我的心海遨游,
他把理想慎重地托付于我,在思念里化为一滴滴泪水。
父亲,把传奇写成了感情,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哽咽了。父亲一声不吭,在我的文字里时隐时现。他那深邃的瞳孔像他亲手挖的窑洞,黑暗里照出光明。
父亲是个苦命人!
小学刚毕业就把书本挥成了牧羊鞭,在山沟里编织着梦。
后来,岁月这把无情的杀猪刀,捅破了父亲的日子,母亲离开了人间。父亲挺起脊梁,将我和哥哥打包,带着艰难上路了!
走过了二十个春秋,麦子开花,荞麦发芽,父亲翻过了人生一座座大山。
父亲在皱纹里默默耕耘,在老茧里收获。硬汉般的父亲,在我的泪光中送来春风。
啊!父亲,您是西北的雄鹰,您是我一辈子的赞歌!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散文

艺术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