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1:46:50

张之洞论书札读后

张之洞论书札读后

贾乾初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1:47:14

检《张之洞全集》(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卷二百八十二,得张之洞于光绪五年(1879)11月间与张幼樵论书札数通。此数札皆是张之洞借与张幼樵讨论其用笔上的问题展开的。张幼樵,名佩纶,号绳斋,与张之洞同为晚清“清流”健将,有“二张”之称,名重一时。这几通论书札,出现于张之洞任中枢言官任时,张氏此时42岁,正值盛年。据张之洞年谱,本年张氏先后任国子监司业、左春坊公正、司经局洗马等职。这距离他光绪七年(1881)底补授山西巡抚,逐渐完成由“清流”健将到洋务重臣的转变,尚有两年。同为“清流”言官,张之洞与张幼樵非常不同,据雷颐先生的对比研究,张之洞的言论常对事不对人,而张幼樵却是直接弹劾到人,故二人分别放“外任”后,一成为洋务重臣,勋名卓著,一行止失措,声名狼藉,命运殊为不同。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1:47:23

初读这几通论书札,颇兴奋。盖张氏于书学尤其是基础技法,识见卓荦精准,鞭辟入理,十分到位。仅由这数通论书札,亦可窥见张氏剖析、认识、把握、处理事务的能力与水准。笔者与同道讨论,反复研读,撮其大要,得张之洞书学观点数端如下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4:44:22

尊札病在执笔,昨已尽得其故,所以有上广下狭、上长下促之弊者,上三指分布太疏,附管太直,逼管太紧,腕骨着力太实,(腕实,由管紧,管紧,由指直,消息次第,须体会了然,方得救之之法。)以致筋络弦急不能进退,故左畔直画常向右,缘行笔至中半为手背大筋所掣引之,使右;右畔直画常向左,缘行笔至中半无名指尖为虎口下大肉所障遏之,使左,此下狭之故也。(凡行笔取势时,有毛发阻遏,则势败而不行,贝字、八字常苦局促,亦由于此。)每字上半笔势,必稍翘起,(此自然之势,人人皆同。)故尚不觉,至下半时,笔为寸口所拒,(即掌后诊脉处)不能舒长,只好随便收煞,此下促之由也。(波磔苦短,人字头苦,亦由此)宜令指稍进,腕稍退,则腕虚筋缓,惟吾所欲为矣。(将指稍斜,食指稍下,中指稍缓,则自然进,前肘退则腕退。)结体不同,由于用笔有异,用笔由于执笔,尽改虽难略变尚可。[①]

冰山雪莲 发表于 2011-7-21 14:44:37

继续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4:44:39

其精论执笔之处,涉及腕、指、筋肉、脉络等生理因素在执笔、运笔上的影响,说张氏此论属“书法生理论”应非过言。执笔法在传统书学中居十分关键地位,惜乎当今似有忽略之嫌,今玩味张氏之执笔论,颇令人警醒。

张之洞根据张幼樵用笔“上广下狭”的问题,除从执笔处讲明解决之道外,亦举出大量的例字,从结字处理方面提出他的“矫之之法”。如他强调“波[②]拂宜长”、“下垂直画宜长”、“左偏旁宜左”、“有钩直画,宜让出放长”等等,兹不赘述。不过张之洞对此有明确的“界定”,即这种“矫之之法”属“矫枉过正”的办法,只是针对张幼樵“上广下狭”的问题“救病”的,并非是“通义”即没有普适性。这是我们应该注意到的。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4:44:52

二、用笔须实、到、留

    张之洞指明,张幼樵用笔之病:“多虚锋,入重出轻,结尾处草草”[③]。在他看来,这种用笔之病的造成,“大抵是不实、不到、不留三义”[④]。解决之道亦是针对这不实、不到、不留“三义”的,即用笔应做到实、到、留。他说: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4:45:11

实然后有血,到然后有力,留然后有味。

    用笔腹,勿专用笔锋,则实矣。(力在笔腹,则墨下注,故实。)

    波拂,(波即磔,拂即掠。)稍缓起落,稍匀,则到矣。(作波处用力在内。)

    钩趯稍短稍厚,每字末笔须经意,则留矣。[⑤]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4:45:25

这里张之洞强调的用笔中实、到、留“三义”,虽是针对张幼樵用笔之病,但因所指是书写者常犯的用笔之病,因而具有普遍性意义。首先,“实然后有血,到然后有力,留然后有味”,具有纲领性指导意义——笔法不是目的,它针对的始终是书法的生命感与艺术性即“有血”、“有力”、“有味”。倘为笔法而笔法,则大失其旨。其次,张之洞举出的其后三项具体的“实”、“到”、“留”之法:“用笔腹,勿专用笔锋”,“波拂,稍缓起落,稍匀”,“每字末笔须经意”,作为重要的用笔原则,具有极大地实践指导价值,弥足珍贵。

daxiaO 发表于 2011-7-21 14:45:36

三、结字求丰,用笔求润

    张幼樵是直隶丰润人。张之洞戏以“丰”“润”二字书诀,论结字与用笔,居然十分妥贴。谓之佳话,亦无不可。张之洞《致张幼樵》札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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