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布衣 发表于 2011-10-13 15:49:42

缺憾,其实也是一种美丽


                     缺憾,其实也是一种美丽                              
                                                   乔增童
   
      2008年的夏天,儿子身上长了很多湿疹。在县医院看过后,效果不是很好,妻子和我商量领孩子上齐齐哈尔第一医院看看。我提议顺便把家里的几幅字画拿去装裱,妻子没表示反对。买完楼后,手头一直很拮据,我也就没和她张罗这事,尽管装裱这些东西花不了几个钱。

       用了一早晨的时间,我在多年积攒的藏品里精心挑了三件:刘颜涛先生题赠的斋号、何昌贵老师的四尺隶书横幅、青年书法家白爽的行草。这三件作品,刘颜涛的大篆凝重古朴、何昌贵隶书苏轼《柳氏二外甥求笔迹》典雅大方、白爽行草书虞世南《蝉》以碑入行,散发着勃勃生机,很长时间都在感染着我。这些作品无论内容还是形式,我都非常喜欢。我满怀激情地向妻子介绍选择这三件作品的原因,就像央视主持人在宣读《感动中国》组委会授予感动中国人物的颁奖词。临出门前,妻问道:“都是书法,没有画吗?有的话找一幅裱好后放在女儿的房间,她喜欢画。”(坏就坏在这句话上了,不过也许天意即是如此。)听她这么一问,我又找了一幅白爽画的牡丹顺手卷到已经卷好的那三件书法外面。下楼以后,看看时间很充裕,我们步行着向车站走去。我选择的是抱着儿子,妻子则负责拿着那几幅字画。

       上了火车,我把儿子放到座位上。当妻子把字画递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明显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感觉轻了许多。这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字画丢了。打开一看,果然只剩下最后找出的那幅牡丹图,先卷的三幅字被妻子给甩丢了。拿着手中的牡丹图,我焦急万分,这时火车已经开了。我找到列车长,说明了情况,想请他帮忙广播一下在车上找找,这时我所在车厢的列车员在一旁插话道:从你们上车我就一直在门口,这节车厢一共没上来几人,没见谁手拿字画,一定是丢在上车前的路上了。”列车员的话不无道理,我相信了他的判断。本想抱怨妻子几句,可看着对面满脸懊悔的她和旁边天真可爱的的儿子,说别的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在心里做了很多假设:假如我把先卷的作品重新打开放在一起再卷或叠一下装在兜子里;假如我拿着作品;假如随便在县里装裱一下,也许都不会……。然而现实无情地告诉我,作品已经离我而去了。

       晚上回家用过饭后,奔波了一天的妻儿很快进入了梦乡,我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这三幅字的经历像过电影一样轮番在我脑海里呈现:斋号是我购买《中国美术馆当代名家系列作品集·书法卷 刘颜涛》时中国书协会员赵广付先生帮着向刘颜涛先生求的;何昌贵的四尺横幅是2006年2月我第一次写信向何老师求教时他为鼓励我学书赠与我的;白爽的作品是我赠其我策划的“2008——2009心系奥运 翰墨传情——当代黑龙江新生代书法篆刻刻字艺术群落双年挂历“爽兄的回赠,牡丹则是以前我购白爽几本专著的赠品。对工薪阶层的我来讲,这几样东西可以说件件都弥足珍贵。自收到这些作品后我即用相机拍照存在文档里,只有重大节日才拿出原作。每次欣赏之前,都将双手洗净,这也是我多年看字画养成的习惯。记得有一次,我正在欣赏何老师的作品,儿子跑过来,拿着红油笔在上面划了挺长一道印。我一气之下打了他一巴掌,当儿子哭着找妻子告状时,妻子看着脸上有五道手印的儿子心里非常心疼,嘴上却和我站在一起:“活该,谁让你动你爸那些宝贝了。”这是我儿子六岁时发生的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我第一次打他。可是现在,牡丹尚在,其余的因为我们的粗心,就这样弄丢了。我躺在床上,心底无声地呼喊着:“我的孩子,你们现在都在哪儿?”

       第二天早上三点多我就起来了。在从家到车站的途中,一位正在扫大街的女清洁工向我描述了她昨日看到的一幕:“在富裕宾馆门口,你爱人把东西掉后,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蹬三轮车的人捡到了。当时他还把作品打开看了看,然后卷起来就骑车朝东走了。车是红蓬,框是兰色的……。”

      早饭后,富裕宾馆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端坐着一人,在骄阳下目不转睛地望着过往的车辆,这个人就是粗心的我。整整一天,我也没看到女清洁工描述的三轮车。两天过去了,这个三轮车夫和三轮车像在小城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影。后来我放弃了,小城有两千多辆三轮车,遍布县城各个角落,这无异于是在大海里捞针啊。

       一晃这事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在丢失作品的当年,妻子和刘颜涛先生联系,刘老师听说我们都是农村一线教师,很爽快地答应为我重题斋号;前年我出版了本小册子,何昌贵老师为我题赠了亓石城先生为我撰的嵌名联“梓乔增绿诗文乐刀笔童功翰墨香”,这幅珍贵的墨迹我用在拙作《如何上好一节写字课》的卷首,原作精裱后就挂在我的电脑桌上方,每天和我朝夕面对;前几天在《青少年书法报》看到白爽新著《三爽斋印存》的邮购启事,我汇款购得一本,爽兄寄新著的同时还寄来了隶书作品《蝉》 ,至此三位先生的作品终于又齐聚在我的书房了。不过同原来的相较,刘颜涛先生重题的斋号少了引首章“大吉大利”,何昌贵老师所书不是原来的内容,白爽兄大作《蝉》也不是我那件心仪的行草,算来多少还是有些缺憾。其实生活就是这样,不可能每件事都尽善尽美。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种缺憾又何尝不是一种美丽呢?

                                                                                          2011年9月24日23时记之

龙江布衣 发表于 2011-10-13 15:53:13

第一次请教何昌贵老师,丢失作品的信封成了一份难忘的回忆。

http://b81.photo.store.qq.com/psu?/93e4c799-4b89-433d-9c44-d91f8b09d5ef/sQv2E2B*y3vWrNrGb4oq5mmqcwKz.yTeSFs2n769Hq0!/b/YbU5TDC6YgAAYiY1TDBrYgAA


刘颜涛先生重题的斋号“载酒楼”
http://b77.photo.store.qq.com/psu?/93e4c799-4b89-433d-9c44-d91f8b09d5ef/C1e64MkgYuTwStZtezJ9MSZuh5DLJIJ3erWu*0zgQjo!/b/Ydjo7C0FiwAAYj5w7i2sigAA


何昌贵老师题赠的斗方“梓乔增绿诗文乐 刀笔童功翰墨香”(亓石城先生撰)
http://b79.photo.store.qq.com/psu?/93e4c799-4b89-433d-9c44-d91f8b09d5ef/59qNYU*tX7Wyi*2d.0*VTaafa0AYTbkJT3XC7BAn.Es!/b/YaOPHC9YhwAAYrEpIS8diAAA




白爽隶书:虞世南《蝉》。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是我最喜欢的句子之一。
http://b81.photo.store.qq.com/psu?/93e4c799-4b89-433d-9c44-d91f8b09d5ef/gTeN4Pm9S9pljEICDC1707AcgbExuLU4pnu3o61kK7o!/b/YRNXUjDnYgAAYsTxVjC9Yg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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