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屋漏痕.我心始无惑

古雨

或言颜鲁公屋漏痕法.余亦不解.后于网与友论之，亦各见仁见智.难有定论。余意以为颜鲁公之屋漏痕法当不是法而为书悟之意境，因为文曰：“ 颜鲁公屋漏痕论若称之屋漏痕法便入迷途。何也.鲁公书中无屋漏痕法也.世解之曰中锋用笔便是屋漏痕法.然中锋用笔是诸家法也.又岂是鲁公法.以此论之或非是技法.乃是书悟意境耳.以此解或可明矣.若屋漏痕是法.以此类推.张长史曰; “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自是得奇怪”岂不是奇怪法。怀素曰：“吾观夏云多奇峰，辄常师之，其痛快处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又遇坼壁之路，一一自然”又岂不是夏云飞鸟惊蛇自然法.可见长史.素师.鲁公当日论书.非论于技.言之各悟书道之意境也。”

   今日又偶翻点书见黄山谷《论黔州时字》曰：“ 元符二年三月十三日，步自张园看酥醾回，烛下试宣城诸葛方散卓，觉笔意与黔州时书李白《白头吟》笔力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后百年如有别书者，乃解余语耳。张长史折钗股，颜太师屋漏法，王右军锥画沙，印印泥，怀素飞鸟出林，惊蛇人草，索靖银钩虿尾：同是一笔，心不知手，手不知心法耳。若有心与能者争衡后世不朽，则与书艺工史辈同功矣。”

   余于黄山谷此段论.有同有不同处也。同者是山谷谓“张长史折钗股，颜太师屋漏法，王右军锥画沙，印印泥，怀素飞鸟出林，惊蛇人草，索靖银钩虿尾：同是一笔，心不知法.法不知手”当是胸中浩养之气.在书到有法为无法是.心无所碍.由胸及手.因手达纸.畅意胸怀展不俗之万千象.即意境达于快境.快人意境当是草字书法之臻境也。即屋漏痕等实不为法.同是一笔.快意心境耳。不同者即山谷谓“心不知手，手不知心法耳”之法者。余愚以为即无法之法.得意意出.只见快意跃然.当不用言法矣。另论屋漏痕等论当是论草书耳.此为余又一得。

   余初悟颜鲁公屋漏痕.然尝心不自安.因不知黄山谷之论也.及今见山谷此论，便如灵云禅师诗言：

三十年来寻剑客，
几回落叶又抽枝。

自从一见桃花后，

直到如今更不疑。

冰山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