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阳：评丑书的“自然流露”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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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丑书的“自然流露”之美
                                                 广西师范大学  蓝   阳

       我在《刘正成先生的丑书根由和“理论”》一文里，曾经说到刘先这样的观点：书法作品的美是“潜意识”的美、“非理性”的美，这种美只能从作品里“自然流露”出来。而网名叫D•L的丑书“理论家”则说：“何谓美，自然流露即美”。
       什么叫美的“自然流露”呢？刘正成另有这样一个说法：“书无意于佳乃佳”。而书法作品的“佳”，当然离不开美。所以，这个话实际上也就是说，书家无意去追求作品的美，作品就会自然美，也只有无意求美，作品才会美。或者说，书法作品的美只能由作品自己产生，书家是无法主动去让作品产生美感的。而D•L的说法则是，书法作品的美不能“刻意而为”。也就是说，书家不能主动地、刻意地去追求、去创造作品的美，当然也就不能刻意地按美学的原理进行艺术构思，也不能为了产生美而刻意地去讲究笔法、结字法和章法等法则，一定要“不拘法度”。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既然书法创作不能“刻意”求美，必须“无意于佳”，那该怎样写呢？D•L的办法是：敢于“任笔为体”，敢于“信笔挥洒”，也就是说，任由手中的毛笔自由奔驰，奔到哪里算那里。刘正成则认为，书法创作之前不能做什么准备和筹划，当然也就是不能进行艺术构思。他认为如果预先构思，结果就一定会构思越细致，写出来的作品就越“糟糕”。既然不要构思，当然也就只能“信笔挥洒”了。
       不仅如此，D•L还认为，“当代书法随着计算机网络的发展，已退出实用领域而走向艺术化”。既然已经不具有实用的价值了，当然就不必再写成含义明确的汉字了，或者说，这种“艺术”，不再需要用汉字做载体了。D•L曾经把石虎的一篇作品，向我表示推重，而我和我的书法朋友，却完全无法弄明白这篇作品写的是什么意思，可以认为，它根本就不再是汉字了。在这里，我又想起另一位先生的“高见”。曾经担任《书法研究》杂志编辑的Z先生，写了一篇题为“自由之美”的文章。他在文章里鼓吹书法创作应当做到充分的“自由”，即做到“不受任何约束”，当然也包括不受汉字含义的约束，也就是不必写成汉字了。这位先生同D•L，不知道是“不谋而合”，还是“共谋而合”。
       既然中国书法已经不再需要汉字作为载体，当然就更加不必讲究毛笔字的笔法、结字法、章法等等法则，所以就不能再叫做“书法艺术”了。那该叫什么呢？就只好叫“信笔涂写艺术”或“自由涂写艺术”了。但为了让人们记得它是由“书法艺术”蜕变而来的，因此可以保留一个“书”字，就称为“丑书艺术”也行。
       这种“丑书艺术”既然不需要主动求美、不需要构思，不需要讲究方法，也不必写成汉字，那么，想要成为这种“艺术家”，岂不是无需具备什么本事吗？那倒也不是。下面这些本事还是必需具备的：第一、能提起毛笔；第二、会用毛笔蘸上墨汁；第三、会用毛笔在纸上涂抹。第四、要有勇气“反传统”，要敢于“信笔挥洒”、“不拘法度”、瞎涂瞎写。
       那么，世界上究竟有哪一些人，可以成为“丑书艺术家”呢？
       1、四肢健全，智力也属正常，但要敢于信笔涂抹、不拘法度、不刻意求美的成年人；
       2、已经长到两三岁，能提起毛笔，能在纸上涂抹，但还不懂法度，不会刻意求美，也未认识几个汉字的幼童；
       3、智力低下，或精神失常，能够提笔在纸上涂抹，能做到“无意于佳乃佳”的成年人；
       4、虽然双手健全，却要用嘴巴、脚趾甚至女人的生殖器官来提笔，能在纸上涂抹，但无法讲究法度，无法刻意求美，只是企图以怪、以丑博取名利的一些投机分子。
       此外，能用鼻子、脚爪来提笔，并在纸上涂抹，可以创作“无意于佳”作品的大象、猴类和部分鸟类，也可以算是“丑书艺术家”。
       总之，具有以上素质的“艺术家”们，其作品都是“信笔挥洒”的，“不受任何约束”的，不“刻意”求美的，“无意于佳”的。按丑书“理论家”的高见，他们的作品都会“自然流露”出美来的。
       如此看来，丑书家的队伍真是“海纳百川”、广揽英杰、人才济济，只有那些一心主动地、刻意地追求美，不肯信笔涂抹，不肯抛弃法度的顽固分子没有得到这个队伍的接纳。当这些顽固分子看到别人收获“自然流露”之美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嫉妒和伤心。
                           （ 2014/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