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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当代书法论坛|当代书法网|中国当代书法第一门户网站  当代书法网是由中国书协会员、著名书法家杨崇学(杨之)先生于2007年5月创办的。网站自开通以来,以传承我国书画艺术为己任,在书法艺术交流、展览展示,推出书坛新人、通过互联网向世界推广中国的书法艺术方面做出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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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杨之

【杨之长篇纪实之一】辽西啊辽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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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35:50 | 显示全部楼层
200011月初,我到二分部采访时,二分部承担施工的工作量已进入收尾阶段。绵延3公里的高筑方路基已高高地横亘在那里,光滑、平直、坦荡如砥。
这是全线最好的一段路基,也是全线最高的一段,填方高15,最高处达到16多,远远望去象座小山。然而,就是这样一座小山,即使是最权威的二分部人,也说不清它是怎样被一铲铲、一车车、一寸寸、一遍遍拉运、堆砌、碾压成的。谁能知道这是一座怎样的小山呢!
就锦阜路来说,一标的进度、质量等各项指标,都是全线最好的。但就锦阜一标而言,于学成率领的二分部,却是干得最苦、最累、最悲壮,也是最精彩、最刺激、最富有戏剧性的。
我在一标项目部采访时,曾采访过锦州市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征地动迁处高秀山处长。说到于学成,高处长说:“那小伙子行。有主意。人长得帅,活儿也干得漂亮!是个人才。北京城建有这样的人才,没法儿搞不好!真的,我是服了。”
第一次见到于学成,是在张玉华的办公室里。当时我和刘晓勇正采访张玉华,他风风火火地推们进来说:“张经理,我没活儿干了!梁没制出来,我的人员老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个办法。不行我先撤吧,等开了春在上。”一口纯正的唐山话。说完,他转身要走,被张玉华叫着了。
张玉华介绍之后,我才知道他就是于学成。小伙子确实长得很帅。高高的个子,白白净净。可能很久没有去理发店的缘故,头发显得有些长。但是举止却落落大方,谈吐温文儒雅、进退有据,看上去真的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听说我要采访他,小伙子没有说话脸先红了。说:“没啥好谈的,就这点儿事儿呗!”然后就推说有事,兔子一样溜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37: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天下午,晓勇、我和王林,一起去兴隆村二分部找于学成,说去工地了。打电话后,老半天才回来,还是那样帅,那样精神。王林说:“你不能再走了。杨编辑找你两天了。现在就坐下来,好好把你那点儿事叨咕叨咕,说说你是怎么干的。”
于学成说,怎么干的你还不知道吗?你在二分部蹲点,啥事不清楚啊!王林说我在这儿,有些话怕你不好说。你们聊吧,我先去工地看看。
王林开车走了。
办公室里,于学成、刘晓勇和我,三个男人相对而座。在香烟缭绕的烟雾和茉莉花茶的香气中,于学成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没想到他的口才是那样的好,思路是那样的清晰,逻辑性也很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于是我悄悄打开录音机,记录下了这次谈话——
于学成说:您是问怎么完成的吗?怎么说呢,一言难尽……真的,现在想起来都想哭!

您可能也听说了,这个地区,人事关系和社会环境比较复杂。黑社会活动猖獗。市场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现象比较盛行。在这里,有很多本属正常的事儿,办起来都很费劲!真的,都感到难。
单就修路这活儿本身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难,难的是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外围关系疏通好了,活儿就等于干成了一半。否则,就等于把你困在那儿了,你本事再大也干不上去。
二分部这点活,当初如果没有外来因素干扰的话,我至少还可以从现在的成本上再降低300万,但是因为社会关系复杂,最终没能降下来。
制约我的因素有两方面:一是民扰;二是黑社会势力。
民扰问题是个老问题了,几乎干所有的工程都能遇到。但是在这个工程施工中,民扰问题表现得尤为突出。
队伍进场后,首先进行征地,以用于修施工便道和搭临设。但是征地可费了老大劲了。为什么?老百姓阻挠。而且要价相当高。后来通过慢慢做工作,村里书记和村干部们终于同意征给我们地。
但是征完地以后,老百姓不干了。纷纷出来阻挠施工。因为我们征用土地(临时征地),是跟村里书记签的合同,签完之后,村民们不买村书记的帐,全给推翻了。
您问为什么推翻啊?怎么说呢,村干部们忒黑!比方说,我给村里每亩地连征地带复耕费是5000元,而村里每亩地只给老百姓300元。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百姓知道我们征地的价格后,就跟村干部闹翻了。
可是老百姓拿村干部没有办法,就只能挤兑我。一是把我们进出工地的路堵死,二是每天从早到晚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看着我,非要我给钱。不然就不许我活动。可是我的钱早就给村里了,找我要钱毫无道理!
不给钱,人来得更多了。开始时都是男的,我不怕,最多揍我一顿。后来又来了一帮妇女,唧唧喳喳吵得我们真是受不了。没办法,我只得答应出面帮他们和村里交涉,村民们这才散去。这是6月中旬的时候。
这一拨是针对我来的。因为咱征了人家的地嘛,好歹还能沾点儿边。
可另一拨不属于我们的问题的,居然也找到我头上了——
这是前指办和当地政府的事儿。修高速路占地,是永久性的国家占用土地,应该给老百姓占地费和青苗补偿费。可老百姓没有得到这笔钱。地没了,又不给钱,等于断了老百姓的活路,老百姓当然不干。
于是,老百姓就到我的工地四周的路口和路基上、机械上坐着。嗑瓜子的、打扑克的……坐的满地都是。我的任何车辆和人员都不许进入,任何施工的业务活动都不许开展,甚至我的试验、测量人员都不许进去。这是老百姓采取的一种最原始、但也是最有效的抗议手段。
连续静坐了大概有一个星期。我什么活儿也干不成,只能停工。
看我停工了,老百姓一个一个地都走了。目的达到了,可不就走了么!
但是等我刚一复工,老百姓一个个很快地又上来了……进退之中,施工的大好时光就这样白白地浪费掉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38: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能老等着啊,就去找双羊镇政府,希望通过他们来协调解决此事。
因为钱是由指挥部统一拨给分指挥部,分指挥部拨给镇里,再由镇里发到老百姓手里。程序是这样的。而此前分指挥部告诉我,钱已经拨给双羊镇了,所以我就找双羊镇。
双羊镇镇长、书记连续开了几次紧急会议,都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一位副镇长下来了解情况时,还被老百姓打得头破血流。最后,镇里干脆就不管这档子事了。
镇里不管,老百姓又找上我了。开始是堵我的工地,后来是堵我的车和办公室。男男女女三四十人,到院里围攻我。
第一天,我是挨个儿地解释。后来又来了一帮堵到我的院里,我就站在台阶上跟他们集体解释。象开会时领导做报告似的。以后每次都是这样。这样的时光大概持续了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工地一点儿活都没干。
……
第二个难点是征电。一直征不下来。征电难在哪里?凌海市的展雨(化名),是当地一霸,他控制着凌海的供电权。锦阜工程开工后,他一直想要我的土方活儿,但是他不直说,就从电的方面卡我。他通过手下人传话给我,说展雨想干你的土方活儿。
展雨不仅是凌海的一霸,而且是锦州市黑社会的头号老大。我和王林找他不下八九次,但是只见过他两次。他的排场特别大,办公室和家里都戒备森严,便衣、警卫、保安到处都是,个个荷枪实弹。真是排场特别大!
要征电,就牵扯到土方问题。
关于土方问题,我跟他谈了两次,跟他的手下也谈过几次,都没有结果。他要价太高,我不能随便答应他。因为我这50多万方土不是个小数,如果每方给他涨一块钱,我就得赔50多万,涨两快,就是100多万。这数目可不小啊!
当时我想,我就是买高档进口的西门子发电机,我还能落一套设备,那样我就不使你的电了。但是最终结果怎么样呢?不使他的电还不行。为什么?因为锦州市有个规定,高压线下不允许发电!
这下可把我逼得没招了。不能自己发电,就得征他的电,而征用他的电就得给他土方活儿,土方活给他,却又要价太高。我是左右为难。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采取了一招儿:压价。你不是想要我的土方吗?我就猛往下压价!
开始时是我找他,后来索性我不找了。我就跟他那抻着。我不能着急,我一着急,他心里就有谱了。大家都要土他就会借机提价。我不着急,他就会着急,他就会认为土方可能要给别人干了,他肯定就得自动降价。那样我就达到了目的,所以我必须挺着。
我这么抻着,别人不知道我在跟展雨暗暗叫板,都以为我在睡觉呢。我的副经理和机械手都给我拍桌子了。我说别着急,我心中有数。你们该上班上班,没活干在工地呆着都行,呆着,我也给你们发工资。
这时候,别的单位都在噌噌地上土,干得轰轰烈烈,而我这边却冷冷清清,不见行动。王林急了,说:于大爷赶紧上吧!再不上可就晚了!
王林是项目部副经理,工程开工后,项目部领导分别下来蹲点,他被派到二分部来了。看看都快到8月份了,土还一点没上,所以他着急。
我说王经理别着急,我心中有数。
范经理也跟我急了。8月3号范培礼视察锦阜时,见我这边还没动静,火噌地就上来了:于学成,8月10号之前,你把土方再给我赶不上来,我就通知你们崔董事长给我换经理!
都8月10号了,别的单位土都上一半了,我还是没有动。我必须挺着,我要挺不住就完了。
但我又不能一点活不干。我让工人们先填个标准段,练练手。王林就在我的路基上一直盯着不走。到了晚上,我的机械手说车坏了,然后都回去了,说是取工具修车,王林就在那等着。他哪儿知道大家一回去都不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3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凌晨三点,王林去叫我,见我还在睡觉,可把他气坏了。他说:起来起来,你看看你那土方去!我说不用看,我心中有数,我知道干得什么摸样!王林一听,鼻子都气歪了。
其实我也着急。我比谁都着急!
您想啊,都8月中旬了,离前指办下达的冬季停工日只有三个月了,我的工地上当时还没上土呢!我要是上不去,那就完了,就会影响整个一标的进度,那问题就严重了,我的罪过就大了。我能不着急吗!
可是,考虑到成本问题,我还得顶着,还得沉着气。不然的话,我们二公司这个活儿就得亏着回去。千里迢迢来到这儿赔钱,那要我这个经理干什么!
我不着急,那边就着急了。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找到主了,于是纷纷降价,好歹希望能把活儿抢到手。这是一种心里战术。
最终,我还是把土方活儿交给了展雨。这时候价格已经拉下了一大截。比别的单位价格都低。这就是我斗争的结果。
本来,活儿交给谁干都一样,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降低成本吗?现在人家妥协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只能交给他干。
还有一个原因,不交给他干,谁也干不了。
为什么?第一,咱们自己干不了,阻挠太多。他行。他黑道白道都行。他自己也说,在当地,白道上他数老三,除了市长和市委书记他让三分之外,没有不怕他的。黑道上他是整个锦州地区的老大。我如果不交给他干,找哪个队伍,谁也不敢干;第二,我找不着土。我想从当地买土,有展雨在那阻挠,哪个村都不敢卖给我;第三,我找不着车队。有展雨在那,没有人敢给我拉土。再者,他还有一招:派很多痞子给你捣乱,让你干不了活。你是有苦难言,干着急,没办法。
活儿交给他干了,征电的问题自然也不成问题了。
土方活儿交给了展雨,然后开始找土源。
一标这段路位于双羊镇地界,进场不久,双羊镇就警告过我,说:于学成,如果你使用了外镇的土,我就到处给你捣乱,绝对让你干不成活!
这话都明着给我说了,都到这份上了!
开始时,我是真有顾虑。就在双羊镇找土。但是双羊镇的土质太差,而且土源严重不足,害得我一个多月上不了土。这是其一;其二,取土源是丘陵山地,路不好走,上土困难很大,成本也太高;其三,土质不合格,碾压有困难,很容易造成返工。搞过施工的人都知道,一返工,麻烦就大了。
土方确实上着有困难,最后我一咬牙,说:算了,得罪你双羊镇就得罪你了。土质不好,这不怪我,你要斗咱就斗吧。
后来我从凌海市大凌河镇找的土。这里土源丰富,价格也不是很高,而且土质是全线最好的。这样,我既找到了好土,又降低了成本。当然,如果土方活儿不是给了展雨,而是给了别人,土方价格我还可能再降下一点。
说实话,得罪双羊镇我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当时心里是非常矛盾的。我并不想得罪双羊镇。因为我施工和我住的地方都在双羊镇,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要真找你的茬,真不让你从人家路上走,我还真没辙。当时毛吉营经理就被堵过,他到锦阜视察时,车子被老百姓堵到桥下面了。最后展雨出面好说歹说才让他过去。
还好,我把双羊镇得罪之后,他们并没有太多地干扰我的施工,只是开始的时候,把我的职工马同喜给打了,还扬言要打我。但最终也没打,只是吓唬吓唬我。这样,土源的问题就算解决了。但是当时已经进入8月份了,一分部刘寿元的土方都上差不多了。眼瞅着我就要拖一标的后退,我必须尽快赶上。
为了抢工期,我豁出去了。我是昼夜施工,车辆24小时连轴转,歇人不歇机,一分钟都没有停过。工人们确实干得很辛苦。
当时的场景很感人,场面也非常壮观:机械车辆遍地都是,大车小车都上来了。因为正是夏天,又赶上这一年锦州大旱,洒水都来不及,所以白天是尘土飞扬,晚上则灯火通明,人来车往,机声隆隆……
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十月末。时间过得就是快,但我的土方上得比时间还要快。50多万方土啊,一座小山!就象一夜之间飞来的似的。就是这么快!我的土方任务全部完成,比项目部要求的时间提前了近一个月。

“这么快?不可能!”当时很多人都不相信。确实,两个多月里除了中间下雨天无法施工外,实际用时最多两个月。两个月挖秃了几座山头!就是这么快!几十万方土啊,就象一夜之间飞来的似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4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说打桩(桩基施工)。这也是很难的。差点没把我们急死!
行家都知道,打桩缺一点水都不行,没水是根本干不了活儿的。桩基全靠水撑着。可是老天不作美,赶到我们打桩的时候,锦南大旱,严重缺水!
您问缺水到什么程度啊?这么说吧,当时,锦州市和凌海市很多澡堂子、洗浴中心,都因为缺水关门了!我们驻地的院里有两口井,枯了一口,另外一口是兴隆村全村最深的一口井,供水也不足。村民吃水都很困难,都排着队到我这里跳水吃,达到这种地步!
七、八月份施工高潮的时候,盘海那边渴望晴天,偏偏大雨不断;锦阜这边急需用水,愣是滴点未掉。邪门得很。这是老天爷的恶作剧,有事没事总来作弄作弄我们!
不是说“人定胜天”、“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吗?特定的情况下,这些久违的语言,又被我们重新提起。没办法,工期在那搁着呢!
不就是缺水吗?人和机械有的是,自己打井!就不信靠近海边的地区能打不出水来!
我们一共打了六口深井,结果是打一口枯一口,只有一口能勉勉强强时断时续地抽出点水来。为了打桩,我们到处找水,确实太困难了!
不惟找水困难,打桩成本也非常之高。
因为桩基大都是极硬的花岗岩。桩的直径又都是不规范的,正常的钻头根本没法用。打十几、二十公分左右,就得换一次钻头,换一次钻头就得重新做一次桩。太困难了!
那时侯,我开着车,坐在车里头自己发愁,想了各种着儿,就是不行。天天有人打桩,就是不见进尺,真把我愁死了。
当时遍地都是钻机,就是缺少钻头。怎么办呢?后来有人建议我用异型钻头试试,结果一试还行,于是就全用异型钻头。
这种异型钻头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造价很高,买一个就得三万八千多元,而且这种钻头只有一个厂家能做,并且每月只能加工出两个,太慢了。慢也得等。
打到设计的桩尖时,也就是最后的60公分,竟然打了五天五夜。五天五夜啊!人受得了,钻机都受不了!而且缺水,钻头也时常地坏。
我的桩基直到8月底才完成。当时,光这种异型钻头就废了七个。二十多万呢!桩基干得确实比较艰苦!真的,苦及了!难死了!
……
于学成将目光投向窗外,投向窗外空旷的院落,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紧张而又艰难的抢工中。许久,于学成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似的,冲我们笑了笑。说:就说到这吧。事情都过去了,再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就这些,不说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又放下,然后燃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于学成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他的脸红红的,红红的脸的于学成显得越发的英俊。他甘咳一声,下意识地端起自己的杯子,看了看我们又把杯子放下了,他站了起来,给我们的杯子续上水,又给我和小勇各递上一支烟,点着,自己又点上一支,然后坐下来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杯子一边拼命地吸烟。
我知道于学成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属于那种想说的时候痛快淋漓,不愿说的时候,任你使尽浑身解数也甭想得到只言片语的主。于是我关上了录音机。
……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41:15 | 显示全部楼层
20001114上午1150分,我正在整理采访笔记的时候,锦朝七标的项目副经理杨建设和四分部经理史洪章开车来到辽化宾馆。他们是到盘锦开会的。听说我在辽化,就来了,说一定要请我吃饭。我们开车到了盘山县的一个饭庄,盘海一标的张家茂和几个当地人已在那里等候。落座后,一位操东北口音的汉子说呆会于子也来,我问是哪位于子,他说于学成。等了一会儿,于学成还没来,张家茂说不等他了,咱们先吃,边吃边等。
过了好一会儿,于学成来了,面红赤赤的,一脸大汗。他一进来就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还说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大家问怎么回事,于子说,展雨派人堵我要钱,要100万。我哪有钱呢!他们刚刚派了几个人堵我,说不给钱不行,还说于学成,不给钱,你小子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弄死!
我问于子他们要什么钱,于子说土方钱,合同上定的每方土11块钱,我按合同价全给他们了,活完后他们又说亏了,非要我每方再追加2元,50万方土正好是100万元。这我哪敢答应啊!于子皱了皱眉头,冲我笑了笑。
坐在我旁边的那位东北汉子说:“于子,没事儿,吃饭吧。”停了停,汉子又说“不过,欠他的钱,我估计不给不行。他是谁呀,凌海的老大!”
听了壮汉子的话,我吃不下饭了。我感觉头有些发蒙、发晕,有些疼。席间的气氛突然就有些沉闷。我实在坚持不了了,我说对不起,我先告辞了。于学成送我出门,我握着他的手:兄弟保重啊!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42:43 | 显示全部楼层
艰难与屈辱,新闻背后有新闻

光荣与梦想,英雄背后说英雄


在辽西采访期间,我曾不止一次地向人们打听过朝阳(锦州至朝阳高速公路)方面的情况。北京城建集团在那里有一个标段——7·5公里的路基工程。在全线12个标段中序号为七,简称锦朝七标。该工程2000528开工,合同工期13个月。项目经理是孟庆祯。由城建四公司、一公司和科鹏爆破公司承担施工。
朝阳市地处辽宁西部山区,历史悠久,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红山文化的发祥地。朝阳是东北最古老的历史名城,也是历代塞外战略要地。但由于朝阳市是辽西5条主要河流的发源地或上游,加之生态环境的变迁、旱、涝、大风和冰雹等自然灾害的影响,这里已经成为全国重点建设的落后地区之一。朝阳地区的经济发展一直比较落后,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也长期处于贫困状态。
锦州至朝阳高速路的建设,对加速该地区经济的发展,无疑将会起到积极的作用。
锦朝七标位于朝阳市朝阳县松岭门乡、锦州和朝阳交界的山地丘陵之中,距锦州和朝阳市各50公里,生活条件极为艰苦,环境非常恶劣。
据范培礼、毛吉营和去过锦朝七标的人讲,施工人员初到松岭门乡时,那里的吃水十分困难,一个村子只有一口水井,每天打水要排很长的队;吃菜要等每周二、六逢集的时候,坐毛驴车或骑自行车到几公里外的农村集市上去买。说是集市,其实就是村民们沿小镇马路摆的小摊。菜都是自己家种的,除留够自己吃的,余下的,就用篮子盛了到集上去换几个零花。卖菜的少,施工单位多,菜的需要量大,赶集去晚了就买不着。每次去买菜得把集上所有的小摊包圆儿了,才能勉强够两天吃的。又没有冰箱,无法保鲜,头天买的菜,第二天全蔫了,蔫了也是菜,凑合吃吧!小镇的菜价也因为施工单位的到来一路猛涨,以至于小镇上的居民常常埋怨是施工单位的到来把菜价提高了!
那里的供电非常紧张,常停电。电压也不稳,时断时续,电视看不成,微机不能使,电灯灰蒙蒙的。没有电话,手机又没有信号,根本无法工作。遇上停电,周围数十里一片漆黑,初来乍到的都市人,对此十分不习惯。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43:49 | 显示全部楼层
比生活的不习惯更甚者,是气候的不习惯。
由于受蒙古高原高干冷空气频繁入侵的影响,使朝阳地区形成半干旱、半湿润和易旱的气候特点。据《朝阳市志》:朝阳地区春季多大风,由于冷气团进退,蒙古气旋活动频繁,南北大风交替出现,8级以上大风每年春季平均为4~5次,春季大风日数占全年大风日数的31·5%;……夏季雨量集中,平均占全年降水量的70%,尤以七月为甚。7月中旬以后进入汛期,暴雨冰雹时有发生。7月下旬至8月上旬为降水盛期,雨量高度集中,有的年份受台风和南来气旋的影响,一次连续降水量高达300毫米左右,造成大范围洪涝灾害,并时有暴雨、大风发生,造成山洪爆发。有的年份,副热带高压长期控制,天气闷热,干旱少雨,造成严重伏旱,群众称之为“掐脖子旱”。夏季降水多为阵性并伴有雷暴,夏初和夏末多冰雹,旱年尤为如此,冷涡活动频繁,有“雷雨三过晌”之说。最高气温一般出现在7月,伏前和出伏后日较差大,35度以上的高温日数平均每年高达10天……秋季干冷气流不断入侵,气温下降迅速,风速逐旬增大。9月上旬平均为1·9/秒,中旬平均为2·1/秒,下旬平均为2·3/秒,10月上旬平均为2·4/秒。……冬季气候干燥寒冷,1月份最冷,平均气温为零下14度,最低曾达零下36·9度。冬季盛行西北风,风速较大,8级以上大风日数平均为6·8天,占全年大风日数的51·5%。……
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进行施工,困难可想而知!
北京城建集团的施工队伍是4月份陆续进场的。
最早到达的是项目经理孟庆祯,他是49由盘海一标调来的,此前是盘海一标主抓生产的副经理,曾经在北京新东安市场、首都国际机场新航站楼等工程接受过锻炼,有着丰富的施工管理经验。副经理杨建设比孟庆祯晚到一天。他是老“济青”,也是位高速公路施工和管理的行家。济青工程结束时,他没有回京,直接从山东打马去了广西,在广西一干就是三年,1997510回京,回来仅仅四天,14日又北上沈三,之后是盘海,来锦朝前他在盘海一标二分部张家茂属下任生产副经理。锦朝工程中标后,范培礼把他从二公司张家茂那里调到工程承包部,然后派到锦朝项目部给孟庆祯当副经理。另外一个副经理是张守臣,他是后来从锦沈国际七标调来的。
所属各分部(四公司、一公司、科鹏公司)的管理人员也于415日前陆续到齐。由一公司组成的一分部,是高速公路施工的劲旅,经理张军长、书记是曹虎山(后来两人易位),两位都是高速公路施工和管理的行家;四公司在北京乃至全国建筑业都是赫赫有名的,但是干高速公路还是第一次。一没设备二没有经验。但是公司领导极为重视,除了花巨资购置了先进的筑路设备外,还从公司范围内选拔出具有丰富施工管理经验的史洪章、魏建忠分别出任经理和书记,他们要在新的领域拓展更加广阔的空间;科鹏公司经理是许秋野硕士,总工程师是98年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的何军博士。这是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公司,包括博士何军和经理许秋野在内也只有8个人。该公司是城建集团为适应未来市场竞争需要,而成立的专事爆破技术研究和承揽工程爆破业务的技术和智力密集型企业,人员虽少,但个个都是高学历。在未来的施工中,锦朝七标近50万方石方爆破中,他们将完成其中任务的一半。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44:23 | 显示全部楼层
4月份正好是朝阳的春季。施工人员怎么也想不到,春天的朝阳还会有这么大的傻风!虽然有“返春”之说,可按以往的规律,料峭春寒最多是天冷一些,但还不影响施工。没想到肆虐的大风,给初来乍到的北京人来了个下马威!
49孟庆祯来的时候,这里还下着雪。雪刚停,风就大了起来。风象吹了口哨似的,呜呜地响。淫风中,大地在颤抖,到处昏天黑地,飞沙走石。人被吹得站不稳脚跟也睁不开眼睛。但是,接标、勘线、搭邻设、建试验室的工作就是在这样的风中完成的。以至于后来人们说:一、四分部盖的试验室和临时宿舍之所以低矮,是因为怕风揭顶盖。
锦朝项目部设在松岭门乡。这是一排旧平房,向阳的,大约有十来个房间。房前由东、西、南三堵砖墙围起一个院子,院阔南北、东西各约40,院门向南开,院门口就是锦赤(锦州至赤峰)公路。
房子是项目部进场后租的乡里的。据说,乡政府原来准备在这里办医院的,结果房子建成后,设备也进来了,大夫却一个个都回家搞个体了。原因是这里太偏僻,没人来看病,收入少,穷。医院没有办起来。时间一长,房子的门窗被人偷去了,房顶上的油毡也被风揭掉了,一到雨季,很多房间都漏雨。漏雨后没人维修,灰层脱落了,墙壁也发了霉,租不出去,就这样长期的闲置下来了。松岭门乡是辽宁省建设厅的扶贫单位,孟庆祯他们进场时,省厅有关领导就建议他们把这排房子租了下来,一来能解决项目部办公和住宿用房,二来也为乡里增加点儿收入。房子租下来后,他们简单地进行了维修,又把房前的一个2多深的大坑用土填平,并用砖砌了一个院子,之后,项目部人员就搬进来了。房子虽然破旧,但比各分部在大风中新建的要强一些。
528,风息尘散,天朗气清,各单位陆续开工。开工,没啥新鲜的,无非是找线、定位、打桩、推土、填方、打眼、装药、爆破石方、搅拌、试验、做构件……老一套,不就是修路吗,高速路也是路,真的没啥新鲜的。可锦朝工程各标段的的开工仪式却被赋予了一种神秘色彩:这天,各单位都杀了猪,宰了羊,放了鞭炮,据说还有人到附近的山神庙里进了香拜了佛。因为要开山放炮,迷信的人怕惊动了山神,所以要进香拜佛,祈求山神保佑平安。锦朝七标开工时,各分部也杀了猪宰了羊,但没有进香拜佛。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6:46: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朝阳的春天好象很短,开工后不久,施工人员就隐隐地感受到了夏阳的酷热了。
当地民谚:“瓦块云,晒死人。”、“馒头云,晒死人”。 偏偏这一年的夏天多的是“瓦块云”和“馒头云”!云散日出。夏日的阳光真的就火辣辣地热。阳光的毒针,将锦朝七标参施职工们的脸和手刺伤了,几乎每个人的手上和脸上都留下了黑一块白一块斑斑剥剥的伤痕。那伤痕,象涂上了一层透明漆,光线一照,白的有些刺眼,黑的透着一种伤感;天气闷热得厉害,勇敢的、赤膊上阵的职工,想得一些凉爽,结果皮肤被烤焦了,脱了一层层的皮……
初次干高速路的四分部,在锦朝七标承担了3·13公里的路基工程施工。虽然没有经验,但善于学习、善于总结是史洪章和魏建忠他们的长处,边学边干中,他们渐渐地干出了经验,施工进度很快上来了,而且后来居上,在七标遥遥领先。
但是726的一场大雨,给史洪章及其领导下的四分部的职工们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天他们施工的松岭门中桥要现浇混凝土。一大早,工人们匆匆吃完早饭就赶到工地。刚刚开始工作,太阳就耍了威风,出奇地热。热也要施工。一个上午,工人们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结了一层层的盐花。但谁也没想到下午会突然下起了大雨,给他们来个迎头痛浇!
本来,“早上日头辣,下午有雨下。”、“太阳烤火,有雨无处朵。”这些当地的民谚他们也听说过,而且头天晚上的天气预报他们也听了,说是有小雨,但小雨并不影响施工。没想到下午四点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竟下起了大雨,而且山洪也爆发了。
工人们看看下雨了,就想把剩下的灰打完,结果雨越下越大,山洪也下来了。雨下得太急了,山洪也长势很猛,让人猝不急防。眼看着洪水就要没了汽车吊的轮子,大家赶紧把吊车推到高处,又回来抢钢管木料,但是雨下的太大啦,洪水涨得太快了,转眼之间沟满河平。来不及抢出的重型机械设备、搅拌机、钢管、木料、沙石料等都泡在一片汪洋里。泡在水里的,还有来不及打灰的基坑以及费尽千辛万苦刚刚打完的桩基……工人们坐在路基上,看着水中的工地,一个个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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