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跋——把瓷玩美 ■李 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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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瓷玩美

                                                ■     李 奇

    我在湖北武汉以北的小城孝感长大。那是1980年代初，上小学三年级，首届“丰收杯”全国农民篮球赛在孝感举行。这是这座小城第一次举办全国性的体育比赛，地区行署的领导很重视，要搞一个隆重的开幕式。我所在的小学被要求组织一支少先队鼓乐队参加开幕式。学校本无鼓乐队，于是就从三年级挑选了二十多名品学兼优的学生临时抱佛脚组成鼓乐队，我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鼓乐队一般由小鼓和大鼓组成，小鼓重量轻，但敲击方式较复杂：大鼓则相反，敲击方式简单，但重量较大。队员们先小鼓后大鼓开始培训，两天速成。培训时，没有多少音乐天赋、手也笨的我死活搞不清小鼓的鼓点，在小鼓考核中自然被淘汰。接着虽说通过了大鼓考核，但当时那小身板，大鼓一上身走路就直晃悠。老师们都替我着急，把我淘汰出鼓乐队又怕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但留下来又能干什么呢？这时候有位老师提议让我举少先队队旗，引导鼓乐队进场，这事情技术含量不高应该能胜任。于是我就成了这支鼓乐队的旗手，并且还给我配了两个漂亮小姑娘作护旗手。开幕式上鼓乐队在我的引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场，照相机对着我一阵猛拍。第二天的《孝感报》上刊登了开幕式的照片，有鼓乐队的那一张唯一看得清面容的人就是我。

       有人或许要问，这与古瓷修复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件事讲半天是干什么？我想说命运就是个诡异的家伙：你此时认为的得与失，或许彼时就变成了失与得；看上去你不是干这件事的料，可偏偏你去干了这件事。像我这样从小如此心手愚笨的人多少年后居然能干靠手吃饭的事，着实连自己都感到意外。没有别的解释，只能说让我走上古瓷修复这条职业之路就是上天的安排。我尊重了这个安排，不敢怠慢，一走就是16年。路虽长，但从学习到熟练，再到创新，有失望，有挫败，更有快乐和满足。这些破损的古老瓷器早于我许多年来到世间，历经磨难传承至今，与我时空交汇。看着它们，自己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都显得无比渺小。拯救它们，通过自己的手让它们获得重生，如同孩子碰见了自己心仪的玩具，把它玩得不亦乐乎。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达到完美，现实却决定了完美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人生的奋进之路就是追求完美之路，尽力走着，能到哪儿并不重要。

       不得不再次引用那句用滥了的印第安人谚语：如果我们走得太快，就应停一停，好让灵魂跟上来。我将16年里所有的职业字迹和感悟收集成集，希望能好好总结，听听意见，更好前行。正如书名所意，过程是“把瓷玩美”，目的是“把持完美”。

     （本文为《把瓷玩美——一位古瓷修复专家的手迹》的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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