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风骨烂漫 天真纵逸\祝允明《草书杜甫秋兴诗轴》赏析 ■ 黄加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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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骨烂漫 天真纵逸

                                             祝允明《草书杜甫秋兴诗轴》赏析

                                                                      ■  黄加芳

    祝允明（1460～1527年）字希哲，号枝山，又署枝山老樵、枝指山人等。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明代中期著名书法家。祝允明与唐寅、文徵明、徐祯卿齐名，并称“吴中四才子”；又因其在书法上成就斐然，与文徵明、王宠并称吴门书派中“书法三大家”。然而，比之于文、王二家，祝允明在神采飞动、才气横溢方面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点，从祝允明所作《草书杜甫秋兴诗轴》（106.5cm×37cm，辽宁博物馆藏）就可轻松见出。初观此作，只见通篇囫囵一体，不可端倪，其实气魄甚大，有“大风卷水，林木为摧”之势，又如洪波涌起，排沓而来，给观者带来一种汪洋恣肆的审美感受。祝允明狂草独特处在天衣无缝地处理长线与短点的关系，即如此作，乍看去满纸梨花乱落，雨雪交加，诸多短促点画的存在使画面气息跳宕，鲜活灵动，夺人眼球，细细欣赏，则点的安排大有讲究：“昆”字两点本易流于雷同，却在出锋处理上一往上挑一向右出；“沉”字末笔与“云”字首画互相呼应，顾盼生姿；再如“道”字仅用三点与一挑构成，毫不拖泥带水；“旌”、“鲸”、“鳞”字更以造型各异的点画来组成不可拆分的字组……事实上，点原是书法诸笔画中表情最丰富者，祝允明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这一特性，从而收到笔短意长的效果。但短点过多又难免使画面零散破碎，破坏整体感。如黄慎书法，充分发挥点的表意功能，但有时又嫌太过，转而为杂乱了。祝允明却是巧妙地运用长线条来作调节，一以畅其气、出神采，二以破滞塞。如此作中“帝”、“中”、“甲”等字末笔在纵向上的拉伸，就打开了局面，既舒展了通篇气息，又挥洒了作者才情；“月”字弧笔、“动”字撇画、“风”字首画等凌厉生猛，破空杀纸，为全篇平添豪纵之气；还有一些横向长线如“在”字末笔、“云”、“露”、“塞”等字横勾等，参入黄山谷风神，摇曳生姿，又不乏优柔之美。通过点与线的合理搭配，使作品极富节奏韵律，如一曲交响，不断刺激欣赏者的审美观感。

        为配合全篇作品的整体性要求，祝允明草书常常在字形结构上别出心裁，通过点画、偏旁的腾挪移位，创造“陌生感”，出奇制胜。如此作中“夜月”二字大胆变形，“夜”字左半边竖画右倾，正与“月”字撇画之左突成犄角之势，出人意表；又如“风”字，特意突出左撇，压缩右边，因势取胜，字态逋峭，与“秋”字既难解难分又同周边诸字缝合无间。类似的字组还有不少，各字组中独具匠心的排布使得全局坚不可摧、神完气足。

　　此作用笔提按使转兼有，得怀素、张旭神气，流畅飞动，转折自然，中锋、侧锋并施，有米家风韵，足见果决自信。同时又多有敛约，所以虽看似乱头粗服，却不显粗糙，深富涵养。用墨亦极其丰富，浓淡枯湿自然变换，时而凝重时而苍茫，更添烂漫天真的趣味。

   “性功须并重，超然出神采”，这是祝允明书法观的核心。既重功夫又直抒性灵，在此基础上写出“神采”，实际即是书法创作的真谛，也是祝允明书法的独特价值所在。清代王澍评价祝允明时称其“信有明第一手也”，此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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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 《草书杜甫秋兴诗轴》 106.5cm×37cm 辽宁博物馆藏 昆明池水汉时功，武帝旌旗在眼中。织女机丝虚夜月，石鲸鳞甲动秋风。波漂菰米沉云黑，露冷莲房坠粉红。关塞极天唯鸟道，江湖满地一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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