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巧若拙之美——摩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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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一个“汉碑”的概念中，习惯上包含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所指：一个叫“碑”，一个叫“摩崖”。读者切莫以为这只是一般的名词概念之争，事实上它不但在名实问题上需要认真对待；就是在书法风格上也是泾渭分明各司其职的。若不然，我们在这里提及它便毫无意义。
       对“碑”我们应该是比较熟悉了。为亡人歌功颂德、树碑立传；死者由后代在墓上树一大石，上刻颂辞，尽管流芳百世是一句“诚实的空话”，但总有人存此奢望，于是我们也就能有幸看到历来无数的碑刻书法。
        既要对亡者表示恭敬，所树之石当然得平整光滑以求字形清晰。于是方、正、平便成了汉碑书法的最理想的栖身之地。刻工的每一刀转折和锋芒，都可以显露无遗；人为的石碑与人为的刻镌，使汉碑的巧夺天工变得理所当然。摩崖书似乎也是为歌颂而存在的。古代官吏修路架桥、凿山治水，被认为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一境士民就会为之大唱颂辞，刻碑志事似乎还不够隆重，于是还要把守治们的辉煌业绩凿之名山石壁，以期与日月齐辉。
       既要存乎自然，在悬崖峭壁之间山石嶙峋之处当然不会有平滑如镜的石面，一方悬崖迳丈迳数十丈是常有的事，于是摩崖书的性格不言而喻：一是凿打在不平的石面上，线条无法做到细腻而有锋芒；二是字形可大得没限制，舒卷自如、开张跌宕。这两点都是一般碑志所无法望其项背的。<br><br>&nbsp;&nbsp;&nbsp; 气势磅礴的擘窠大字，给我们留下了无数审美课题。《石门颂》、《甫阝阁颂》、《西狭颂》、《开通褒斜道刻石》等汉刻名作，与《礼器碑》、《乙瑛碑》、《史晨碑》等真正的碑相比，其一种古朴自然、言简意远、驰骋八极、吞吐六合之大巧若拙的格调，是足以让我们为之倾倒折服无已的。这是一种真正的造化之功。当然，在摩崖书歌功颂德的背后，我们也看到了另一种令人难忘的悲壮场面：被贬为徒隶、不足登大雅之堂的工匠们，腰系粗绳半悬在崖坡上，正挥汗如雨地凿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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