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访名家】对艺术家的非艺术评价

夜语风荷

        
       从矿区回来，石家庄的白天的光线里仿佛多了一些新的颜色，一向方整的居室不经意间推开了一扇百叶窗，随着“吱呀”一声美妙的音响，素墙，斜桥，瘦竹，静水，妖娆地拥挤着，把满身俗尘的我冲撞得趔趔趄趄。
    这大概就是艺术致命的杀伤力。

                             我老人家最可爱

    多老大了，我对自己成熟度仍然十分不满：一旦嗅出陌生人有自己同类的气味儿，就把人家当作哥们儿，没少干“犯上欺尊”的孩了吧唧的事儿，真让人苦恼。2007年5月25日研讨会的报到晚宴，我见到了著名的王俭廷先生。
    微白的长发，卷曲着落向肩头，面容黑而清瘦，皱纹深但不细碎，目光准确极具速度感。手腕上戴了串木头珠子，一件大红的棉布T恤，一条有很多拉链和口袋的休闲裤，我在听到他讲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很忍不住了，对身边的他的学生尹峰说：“你的老师好可爱呀！”王先生很敏捷地听到了这句话，转眼看着我说：“对吧？我可爱着呢，我太可爱了！”“王老师，我也很可爱，咱们可爱的人干一杯！”在寥寥几句这样的对话中，我竟然觉得自己从一个踮着脚尖仰望名人的小辈跨越了大大的一步，走到了王老师的近旁，王老师说：“我喜欢你们这样说话，我们都是性情中人！”“王老师，您开口说了两句话之后，我就知道，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跟您说话！”我那要命的楞生劲儿有又上来了，真要命。几十个人聚餐的热闹场合，王俭廷先生总是被人们第一眼从人群背景中扫描并分离出来，定格，没有人记不住他。
    第二天会前上楼的时候遇见王俭廷先生，他居然很迅速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这该是拜我那几句没大没小的疯话之赐，心下十分惶惶，也不知自己可爱的对不对？

                             红樱桃和绿芭蕉

    他的才华和风骨虽早有耳闻，但亲自体验时还是很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午餐依然是昨晚的格式，全部8位女士，我们这桌6个，左边三个，周俊玲，我，雪泥。右边三个，梅子，尹峰，梁立杰。王先生过来的时候，第一杯举向左边：“第一杯，红了樱桃！”我们一楞之下左右一看，周俊玲穿一件大红色运动T恤，我穿一件大红色真丝长衣，雪泥穿了一件大红色麻纱短衫，未等及我们喝彩，王先生第二杯举向了右边：“第二杯，绿了芭蕉！”梅子翠绿的针织衫，梁立杰豆绿的衬衫，尹峰蓝绿相间的套衫很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好——”喝彩声响起来的时候，王先生对其余的男士举杯了：“第三杯，醉了兄弟！”连随口而出的酒话都这般诗意，我们桌的人全部被征服了，体无完肤。

                                 岁月的光彩

    清凉山脚下，有人提议要王先生和梁老师合影。梁老师巍然挺立，面带微笑，摆好了标准的“泡斯”，快门就要按下时，王先生也规规矩矩地站好了，但他的头部却开始有一种奇怪的运动，像电扇一样一顿一顿轻点着从左边摇到右边，摇到极限后，又从右边摇到左边，我们都笑喷了，王先生却很认真地说：“我的有一个摄影家朋友告诉我的，拍照的时候头部这样运动，能够捕捉住你最有光彩的角度。”说着，他又开始演示电扇动作，这时是上午9点钟，已经很灿烂的朝阳卯足了劲照在王先生不断变换角度的脸上，我们分明发现，他的脸铺着一层岁月般的光彩。

                               迷 路

     先生说，他从来不记路，到石家庄四年了，一出去就迷路。“大艺术家都是不记路的，我总是把自己弄丢了！”他说。最经典的一次迷路，他站在街上的人群里，茫然无措，就给画家兄弟李禾先生打电话：
     “李禾，你快来接我，我迷路了！”
    “你现在哪里啊？”
    “不知道！”
    “哪条街？”
    “不知道！”
    “那我去哪里接你啊？”
    “不知道！”
   “那，.......这样吧，王老师，你随便朝一个什么方向走，找个十字路口，然后找岗亭，岗亭里会有警察叔叔，你去问问他你在什么地方！”

                                         麻 袋

    和王先生一起爬山，我们大概需要背上一个麻袋。我的水在上山前先喝完了，两手空空，正是自在，王先生在后面喊：“荷荷！快看这里！一块根雕啊！多像龙，你看看！”我俯身拾起来，偷偷嘟哝了一声：“哪里是龙吗？分明是只海马！”但我只好拎上了这棵大木头继续走，加快了脚步把老先生落下十几米。稍倾，王先生又喊起来：“荷荷！你看，天鹅，天鹅！”回头望去，他老人家兴冲冲地向我举起一块大石头，果真有些天鹅的模样，我灵机一动回喊：“哇！真的很像啊！王老师，这天鹅您让雪泥拿着吧！”
    后来我想，以后，我们大概需要准备一条麻袋。因为王先生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在和石头或者木头们说着话，随时可能要带它们回家。
                                         
                              诗歌还是散文

       “你有一张诗歌的脸，却写起了散文。”清凉山山门前，王俭廷先生这样说。夸我，还是批评我？我很脸红。我是个丢三落四马马虎虎的人，但这句话，我知道永远它也不会从我的钱袋里走失。

                            最好的文章是写痛

    第三次在楼道里遇见王先生的时候，他开口就背我书中的句子们了：“亲爱的棉花，其实幸福很简单，别为我心痛，有一种温暖来自背后，，，”这些是篇名。“离开了母亲的她，又将去温暖谁家的孩子？亲爱的棉花。”这些是句子。我感动得几乎有些张口结舌了。王先生说：“我今天一上午都在看你的书，我自己买的书可以不看，但是别人送我的书，我一定有一页一页很认真地看，别人送我书是看的起我，我要对得起人家！”
    “王老师，我希望您看看我那篇《荒芜》。”闺女，我今天上午一直看的就是《荒芜》，那是你写的最好的一篇，因为你写出了你的痛。”
    是的，那个深夜的我，一边在键盘上敲着《荒芜》，一边泪流满面。现在的这句话，让那些已经流过的泪水，重新流了一遍。
    流泪的感觉真幸福。

[ 本帖最后由 夜语风荷 于 2009-9-9 15:22 编辑 ]

杨之

欢迎大作家光临!

最喜欢这种不露声色娓娓到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杨之

九九的照片很好，回头俺也弄张小时候的片片可爱一下！

呵呵,那一定一定很好吧:)

杨之

"最好的文章是写痛....."

----基本赞同

舒丫

学习了

真子

夜语风荷

儿童节快乐~~~~

真子

呵呵快乐快乐~~~~~~~~~~儿童节快乐~~~~

老九同志

回想起我在每一个学校每一个老师面前,
都能感让我老师对我印象深刻,
因为我总是有最独特的言语```去刺激他的听觉或感染他们

也许这就是真性情只有率真,没有不实的东西.

老九同志

当然在社会上我就显得有气无力了,步入社会我才开始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