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拯救的身体拯救了我们的爱情

琴台

被拯救的身体拯救了我们的爱情

此文已发＜丽人坊＞

１

    未曾料到，回故乡的第一天，便遇见了他。
    温和的笑，淡若水彩的唇，略微有点臃肿的高大身影。
    “薇薇”。他低低的唤我，眼神里满是惊喜。
    岁月已经在这个男子身上遗留下看得见的痕迹，其实，不过五年。
    而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站在梧桐树下的女子。亲眼目睹他的变化之后，我知道，自己也已经在不知觉间物是人非。
    街角新开了小小的茶店，朗生坐在大红的靠背椅上，将盛了甜点的碟子执拗的放到我的面前来。
内心空洞而又温暖，我已万水千山走过，而这个男子，他一直站在原地。
结婚已经三年的朗生，是我的初恋。
    他的眉目间已经有了小城市民特有的那种内敛和烟火味道，不经意看着我的眼神里，常有陌生惶惑的影子一闪而过。
    但依然温暖的牵了我的手，去看他的房子。
    “百合带孩子去外地，还有三天才回来。”
    跨进陌生的房间，花红柳绿的热闹与嘈杂中，他局促的笑。
    如果不曾离开，这座房子，应该属于我和他。
    秋日的阳光煦暖而又温情，大大的落地窗前，朗生在背后拥抱我。
    五年前的月夜，一下子扑到面前来。
    激烈长吻，温柔腼腆的朗生，在黑夜里突然有了豹子一样的暴烈。将我的头抵在青石灰的墙壁上，他喋喋的喘息着，如同一只逃出笼子的兽，放纵而嚣张。
    我恐惧的缩在他的怀抱里，身体开始发烫，但内心却满是游移和不安。传统的处女情节，在婚姻还没有来临的夜晚，令我对这样的激情，充满怀疑和彷徨。
    他自顾自的侵略我的身体，看到我抗拒，开始使出更大的力气。但是，最后的结局令人啼笑皆非，两个刚刚开启情欲魔盒的孩子，找不到进入彼此的途径。紧张焦虑和不安，已经完全将我们控制。
    他索然寡味的整理好衣服，然后给我一个勉强的吻。走掉了。
    我独自沿着黑暗的街道回家。

２

    半个月之后，不顾他的苦苦挽留，踏上了去异乡的路。
    五年后的今天，我们都已失去童男童女的清洁与纯真。他的拥抱已经不能将我轻易打动，但是，这样温情的回忆，让人欲望强烈。
    热情激烈的回应他的吻，他的耳朵，他的脖子，这一刻，他同异乡的男子没有任何区别。朗生开始呻吟，他紧闭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跳跃。我的手指滑过的他的头发、耳垂，长长的颈，宽宽的肩，矫健的背，停留在他的腹部。他在我的身子底下不停扭动，轻唤我的乳名。这个熟悉亲切的男子，我含着热泪亲吻他。他却突然停下来，翻身去床头的柜子，拿出小小的药片。
    “为什么？”
    朗生的脸涨的通红。“每次我都得吃点，否则，……”
    这个熟悉的动作，强烈刺激了我。我颓然的从他的身体上滑落，异乡的夜晚，那些令人恶心的依靠药物壮阳的肮脏男子，一下子将黑暗的生活和屈辱推到眼前来。
    我突然的冷淡令朗生万分不安。他拥抱我，反复亲吻，坚硬的下体再次蠢蠢欲动。
    这次他不再去碰床头柜上的药片，三分钟之内，不可控制的泻掉了。
    怀抱这个此生唯一心动过的男子，突然有深深的怜悯。
    他说，结婚之后的三年，每次都要借助那些药片的威力。我顿时明白，年轻的他，为什么会有如此臃肿的虚胖。
    “这样的药品很伤害身体。”
    “我知道，但是，百合是饕餮的女子。”
    朗生的双眼开始有忧伤浮出海面。“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些药物，如今已经成了依赖。”

３

    坐台三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男子，仔细看过他的身体，朗生的病，更多的应该在心理。
好在还有三天的时间。
    开始日日留宿朗生的身边。
    他絮絮叨叨说起这些年的不如意，下岗失业，温柔女人婚后突然变得暴戾焦躁。众多压力，让本来软弱善良的男子更加沉默寡言。
    与同龄人比起来，朗生有更多的负重。寡居多年的母亲，一蹶不振的事业，还有河东雄狮一样的妻。
    “如果你不曾离开，也许我的生活，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的手指卷住我的头发，脸埋进我的颈窝中，轻轻啜泣。
    这是已经成年却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丝毫不知道，那个月夜，独自回家的我，在路上遭遇了怎样的蹂躏。
    视贞操若生命的女子，一旦最美的幻影被撕裂，这个世界，一下子就坍塌萎落成水银样的碎片。
只身远行，是唯一可能的选择。
    但这样的苦，又怎么可以倾吐。
    如今，这个已婚的男子，他没有为我熟练的技巧而惊讶，那从不询问的背后，自是风清月明的看到了昔日的恋人，已经有过怎样的道路。
    安静的夜里，温暖的棉被中，轻轻讲起第一次的相逢，那梧桐树下莽撞的拥抱，那公园长椅上缠绵的初吻。朗生完全陷落在往事的海里，皎洁的月光投射到阔大的床上，轻柔触摸，痴缠热吻，抱紧这个男子的身体，他当我是五年前纯洁干净的爱人，我当他是能够拯救可以迅速脱离药品的亲人。
    汗水，呻吟，朗生在记忆的牵引下，复又是阳刚激烈的男子。进入我的身体，他的泪，跌落在我的面颊上。从来没有过的痛快和淋漓，目睹这个内向的男子，全然忘我的姿态，我知道，魔咒解除了。
    长长的嚎叫，朗生匍匐在我的身侧，良久，抬起眼注视我。
    “蔷薇，我第一次能够这样。”他将头慢慢抵住我的胸，细细啜泣，令人爱怜。

４

    还有一日，百合就会回转。
    我执意提前离开，但朗生，已经万分不舍。
    三口之家，无论怎样不睦，总归是完整的个体。任何可能的节外生枝，都会令彼此的生活，产生遗憾。
早晚都将告别。吻一下朗生痛楚的眼神，这个男子，已经恢复刚刚遇见时的完全和美好。
这也算对当初那场草草的离开的一份补偿。
    打开门的瞬间，眷顾这个塌实普通的房间，客厅的镜子里，百合微笑的照片。她是不是会惊喜，这个男子的新生。
    回自己的家。壁脚上生了青苔的老房子里，慢慢擦拭窗棂上的落尘。父母早已不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够容纳我的怀抱，只剩这座老房子。
    穿了粗布的衣服，仔细打扫每个角落。老房子过几天就要出手，我终于狠下心来切断自己和故乡最后的联系。
    朗生每日傍晚都要来帮我干些闲活，百合回来后，一直未曾与他同房。所以，我来不及听到朗生已经幸福的消息，就要走掉了。
    一对新婚的夫妇买下了这座老房子。交钥匙的前夜，朗生夜半突然到来。
    那一刻，我正被前所未有的孤单控制。凄凉心境，这个世界，漂蓬一样的女子，颠沛流离，再无定所可居。
    接受这个男子的拥抱，他是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情欲在绝望境地里妖艳诡异如烟花般璀璨。年轻男子新鲜结实的肉体，暂时覆盖孤单寒冷的身体和心灵。我像就要坠落进悬崖的一只兽，疯狂攀附这个懂得怜惜的男子，他低闷的呻吟，痛楚的跟随我的绝望，不断深入欲望的沼泽。一次又一次，只到最后，好象两枚软软的果实，卧倒在彼此身侧，酣然沉睡。
    第二日清晨醒来，朗生已经走掉。收拾简单的行囊，将钥匙放到年轻的夫妻手中，转身走上清寂的街道。城东的车站，朗生从候车厅的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留下你来。你该是有着更广阔天地的女子，但是，你要记得，我会是你永远的故乡。”
    流着泪在朗生厚厚的手掌上写下异乡的地址和电话。爱情是遥远的幻觉，但这个男子带给我的浓厚亲情，令人动容。

５

    转眼就是两年，过眼繁华辗转成灰，灯红酒绿的欢场里，不断有奋不顾身的年轻女子纵身而入。我逐渐失去了诱惑的光泽。而此时的手底，也已经有了不菲的存款。
    只要再做一博，便可以从容收山，找一安稳之地了度余生。
    最后的赌注，下到了胡阿三的身上。
    这个大腹便便的东北男子，是撞了大运的乡镇企业家，当红的姐妹，瞥都不曾瞥他一眼。对于我的青眼，这个土豹子竟然拿出了一掷千金的豪情。
    夜夜守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梦里突然在巨大的鼾声中惊醒，罔顾自恋的痛楚，我在计算，养老的钱又多了几位数字。
    没想到这头猪会给我带来巨大的灾难。
    糜烂的生活不仅令他自己百病缠身，也给我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创伤。
    躺到医院里，看他丢在床头的那沓子钞票，真想一把拽到他的脸上去。但是，我终究还是将那些钱放到枕头底下。一个人，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朗生。
    他推了母亲进病房的一刻，我们彼此都楞住了。
    离开小城，他便完全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
    偶尔电话，我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生活幸福。
    他从此再无消息。
    日日见我一人独自躺在病床上，他不发一言的收拾完母亲又来收拾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他偶尔出去的空当里，朗生母亲的嘴里，我才知道，一年之前，他与百合分道扬镳，女儿跟随母亲，去了异地。
    他倒没有明显的衰老，身上的臃肿已经不见，整个人复又一幅晴朗健壮的样子。
    “他一直不同意再婚。”朗生母亲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我，而我，罔顾左右而言它。
    朗生的母亲出院比我早。他简单收拾了衣物，扶母亲离开时，对我道：“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想他再回来，我的病他还不知情，如果知道，指定要唾弃这个初恋的不堪女子。
    第二天悄悄出院，医院的大门口，朗生红着眼睛，怔怔的看住我。
    什么也不说，劈手躲下我手中的东西，挽住我的胳膊：“跟我回家。”
    顺从的跟着这个男子走上归乡的路。
    颠簸的车上，他小心的将我揽在怀里，轻轻道：“什么也不要说，医生告诉了我你的病情。薇薇，回家了，咱们从此开始安稳的日子。”

６

    简单的婚礼，朗生在我走后，再次买过我家的老房子。他将这里当做我们的新房。
    温馨的夜，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朗生也已经是完全健康的男子。
    噙着我的耳垂，说及离婚的原因，“百合厌倦了靠药物催发的欲望。”
    “但是，朗生，你不是……”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可以。”他羞赧的笑，然后将头拱在我的胸前。“是你拯救了我。”
    抱紧这个安稳塌实的男子。喃喃自语：“其实，是互相的拯救。”

西子绿

下面引用由 当代书法网 在 2008-2-28 9:32:24  发表的内容：\n看完这文章,大家一定不能对号入座哈

琴台

哈,大家太捧场了.
西子,这文章只为美女而写,偶一恐龙,怎会出场啊.嘿嘿.

李侬

芹菜？杆儿有点太直了。

琴台

栽树栽树．
散文久不写，那骗钱的稿子来滥竽充数了．嘿嘿．

当代书法网

西子绿

夜语风荷

俺也是双眼睛大眼皮，俺可是看完了看完了仔细认真地看完了！

没有评语。
这么疼的故事，这么美的结局。
琴台，琴台，琴台，我没看够，虽然知道你是瞎编的。
还要看，继续。

琴台

嘿嘿,五百度双皮大眼的美女,偶不会编辑啊,汗.

琴台

明天继续栽树,类似的稿子,偶这里一大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