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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湛 三十年书法创作思潮寻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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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4 19: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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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书法创作思潮寻绎
   
胡  湛

[内容提要]新时期书法三十年,可粗略概括为三个十年的发展历史阶段。八十年代的前十年为复苏期,表现为在新一轮文化启蒙下,“反思自我”的问古寻根和“热眼向洋”的向西方现代艺术寻新的睁眼觉醒。基本笔法等古典书法的被重新认知与西方现代笔墨同时登场碰撞。新时期书法在一个广阔的背景下拉开帷幕;第二个十年的九十年代为探索标榜雏形初现期,表现为理论先行的各种探索创作流派之标榜纷起。如现代派、新古典主义、学院派、新文人书法等。其各有所据、各有所重的思想影响导致多元流派当代书法格局的初步形成;第三个十年即新世纪初十年为深化发展转型期。当代社会经济文化的现代化深化发展和转型与当代新时期书法自身的发展决定了新世纪以来的书法向深化、细化发展,并实现着较为彻底的现代化转型。表现为以书体、课题、书家等为主题的组织、活动的开展。当代社会的工业化、市场化、信息网络化、文化的后现代化,决定着书法的向纯艺术化转型。短短三十年当代书法经历了复苏、探索和现代转型的历史性转变。而这种转型远没有获得完成,它必将随着中国现代经济文化社会的深入发展而继续深入发展。当代书法也必将在细化、深化、专业化、艺术化发展中涌现出代表这个时代的书家与精品力作,呈现出这个时代特有的风貌与成就。

关键词 创作思潮  复苏  探索  深化转型
 楼主| 发表于 2012-3-14 19: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至本世纪初的十年,是中国政治经济改革开放走向伟大复兴的三十年,也是中国文化艺术复兴繁荣发展的三十年。丹纳的时代社会环境决定艺术审美的观点在此再一次得到验证。
当我们蓦然回眸三十年走过的当代书法历程,最令人关注的我想应该是那些具体的、鲜活的书法创作成果和其表象下的驱动思潮波动脉略。现当代艺术是一种自觉的艺术,任何艺术现象都有其形而上思想观念的驱使追求和反思。因之,我们愿意通过解析当代三十年书法创作思潮及其流变揭示当代书法创作的发展历程,无疑它将有助于我们较深刻地认识当代书法发展的内在动因与规律,并对我们未来的发展路向提出启示。
新时期书法三十年,我们可以粗略地将其划分为三个时期或阶段。即八十年代第一个十年的复苏期,九十年代第二个十年的探索雏形自立期,新世纪以来第三个十年的深化转型期。 下面我们即沿着三个时期的历史发展线索对当代书法的创作思潮做一寻绎梳理。
一、        八十年代:“寻根问古”与“热眼向洋”的复苏觉醒
五四新文化运动掀起了中国二十世纪第一轮文化启蒙。但由于战争、救亡、意识形态的对垒纷争,其不免中途夭折和发生变异。当文革结束,八十年代的中国需要“百废俱兴”时,人们已对传统和西方现代文明形成了双重隔膜,文化启蒙不得不再次兴起。而这第二次文化启蒙却是向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同时进行的。即一方面是面向传统国学的“寻根问祖”,一方面是寻求西方现代先进文化的“热眼向洋”。其表现在书法上,一是对古典书法的传统的认知学习,一是对西方现代艺术观念与手法的引进。
对传统的认知学习表现为书法基本技法、笔法、基本功的讨论和书法美学性质的认识。如70年代末、80年代初,刚刚创办不久的《书法》杂志、《书法报》先后就"书法基本功"、"笔笔中锋"、"赵孟頫'用笔千古不易'"等传统观念展开讨论。讨论结果使人们不再把"基本功"机械地理解为把楷书写好,而是从用笔、用墨等基本技能更广义的层面理解;"笔笔中锋"、"用笔千古不易"并非金科玉律,用笔不但应有多种,而且会随时代发展而发展。而且这一面向传统的认知学习还从创作技法、学习古代经典范本扩延至经典之外的民间碑版书法和所有新出土的残纸汉简等历史遗存。以及对古代书法理论文献的挖掘研究。如上海书画出版社等相继出版了《历代书论文选》、《当代书法论文选》等,《中国书学丛书》、《书家史料丛书》、《书法知识丛书》、《书法理论丛书》等,为书法理论研究的开展和书法创作创新发展的探索提供和创造了丰富的资料和条件。
在向西方现代文艺学习引进上,由于对西方抽象绘画和日本书法的借鉴,与美术界85 “星星美展”相先后,也有许多勇于探索的书家开始了少字数、象形文字、不可读抽象线条笔墨的现代书法探索尝试。在书法理论上,由八十年代初刘纲纪出版《书法美学简论》的出版为缘引,一场关于书法美学的大讨论使西方现代艺术美学观念于书法找到了结合点。刘纲纪的照搬苏联反映论美学的书法的反映表现观遭到了批评。而现代西方的表现艺术说、抽象说、符号说、意象说、格式塔心理审美学等被纷纷引用运用阐释(其后又不断有写意的哲学艺术、象征型艺术及近年的本体论、实验美学学说的提出)。 虽讨论的结果仍众说纷纭,但书法是视觉艺术,书法的内容不仅仅是文字的文学辞义或者说书法的内容更主要地不是文字的文学性,书法的艺术性主要是其笔墨线条的形式和这种形式所表达的内含大体形成共识。这些书法观念的突破自然而然地导致了书法创作理论观念和创作实践的探索突破发展。"形式至上"“追求视觉冲击力”日益成为当代书法的时尚观念和实际创作风潮。但凡能增加形式视觉效果者,如既往少有人问津之断碑残纸、吉金、甲骨、砖瓦文、涨墨、粗头乱服甚至印刷体也逐渐开始被人们探索进行创作运用。而一些学者运用现代空间几何物理理论研究笔法也为科学研究书法开拓了一种新途径和典范,而且,对书法用笔结字可能具有的发展做出了较为科学的揭示。
八十年代是一个火热的向上的年代,实现现代化、走向世界成为一代人的梦想,其时的书法思潮与创作也是在梦想与现实,传统与现代的交织碰撞中进行。从八十年代最后一年1989年举办的“第四届全国展”看,传统经典的、民间的、色纸、制作、朱墨、刻字都有呈现,它体现了较全面的开放与包容与积极探索性,其许多作品现在看来还很差强人意,但其确实为当代书法的发展奠定了宽厚的基础与准备。
 楼主| 发表于 2012-3-14 19: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九十年代:探索标榜、混沌生窍,雏形自立、多元格局初现
九十年代是改革开放经济体制的根本转变年代,社会主义市场体制逐渐形成,个人自主价值日益获得强化确立。当代书法也由混沌生出七窍,由各种书法思潮作为依据的书法流派竟相标榜确立,书坛多元格局雏形初步形成。
1990年以后《中国书法》、《书法报》等又相继刊发了《中国书法的历史走向不能迷惘》、《现代书法研究》、《关于书法发展的思考》等关于书法创作如何继承传统、如何借鉴现代西方文化、如何进行创新的讨论辩析文论,讨论的结果不是形成了统一意见,而是创作创新的思路更加开阔,各种创作思想观念更加丰富多样,且逐渐各成自己较为系统的理论体系,形成了以理论口号旗帜为指导的具有现代特征意义的诸流派。
  1991年,周俊杰、李强撰写了以重在复兴魏晋以前即三代两汉古典时期民间原始书法及其精神为宗旨的《书法新古典主义》,这是清代碑学本质意义上对民间书法弘扬的合理继续和发展,是对80年代以通过挖掘民间书法、充分利用时代书法文物发掘遗赠创作创新实践的更高层次系统化理论总结和进一步发展的号角。
1992年以重在研究宣传交流现代派书法的《现代书法》杂志创刊,这标志着现代派书法理论探索研究进入一个新的时期。1993年与举办"中国书法主义展"的同时,洛齐、徐恩存分别撰写发表了《书法主义宣言》、《书法主义与当代文化》,其在借鉴西方现代艺术方面又引进了"后现代主义"观念,"书法主义努力在形态上与过去拉开距离,以证明他们与传统领域各自所站立的方位不同,但各自都是在对同一文化进行不同的认识和不断地扩大深化"。现代派书法其流派的独特性不仅进一步突现,而且其理论体系更为完善,其活动发展更为自信从容。 九十年代中叶中青展对现代派的接受吸纳曾令现代派书家获得极大鼓舞。虽然现代书法由于其过于的边缘性和随着中青展的搁浅而缺乏在全国大展中的表现机会,时至今日仍有一些对现代书法的执著者进行着坚守与探索。而现代书法则无疑是当代书法永远的先锋探索与重要参照。
1994年,陈振濂在多年从事书法教学和书法学科理论研究的基础上撰写《学院派创作宣言》,并于《书法报》组织展开大讨论。自此宣告,以学科化、正规化理论研究和教育为基础的学院派的诞生。学院派可谓是最具理论探索先行特征且理论体系最为系统严密的当代书法派流,其理论思想最集中地体现在陈振濂著《大学书法创作教程》中,其从书法创作的观念的清理、创作意识的剖析入手,论证阐述了学院派"技术品位"、"形式基点"、"主题要求"的以"主题型创作"超越传统"书写型创作"的创作模式。1998年学院派赴京举办了展览,社会反响效果褒贬不一。学院派的"主题型创作"是否即代表着书法的未来也许是值得商榷的,但其对书法创作观念的清理以及对开拓书法表现形式多样化方面的意义是可以肯定的。
针对于"新古典主义"重点取法魏晋以前的民间书法、现代派热衷于借鉴西方现代主义的火种、学院派过分对形式的强调和企图兼取古典与现代派之长,以弘扬魏晋之后典雅书法精华的文人书法及其精神的"新文人书法"自然而生。1989年《中国书法》载陈炜湛《书家与学者》提倡书家学者化可以看作是其先导,后有沈鹏等学者书家的多次提倡。1996年本人撰写了《新文人书法略论》一文,明确提出了"新文人书法"概念在有关报刊发表。1997年《中国书画报》刊载拙稿《当代书法流派批评:新文人书法》,予以专节论述。1999年拙文《当代书品:文人学者书家》《新文人艺术的觉醒》分别在《中国书画报》《书法导报》发表,并于其后于北京、广州、石家庄举办多次研讨会与雅集展览活动,成为被张海主席在《三十年书坛成就回顾》一文中首肯的在当代具有重要影响的一个创作思潮和流派。
九十年代以“全国中青展”为阵地,还形成了一种以发扬民间书法为主要创作模式的“流行书风”,该风潮于“全国中青展”取消后,于2002年于北京举办单独的“流行书风展”。鉴于其曾遭到没有核心思想的批评,后来其组织者又将之命名为“艺术书法”。虽有文字游戏或概念混乱之嫌,但也是一种书法流派的群体存在,故也应一并提出。
对当代书法流派,人们或许还会举出“新碑学”“新帖学”等新世纪后涌现的思潮流派,但其实它们都可分别归入“新古典主义”“新文人书法”范畴。它们不过是后者的细化发展罢了。真正的流派标榜时代自是九十年代。
1997年笔者曾于《中国书画报》刊文《七窍生则形象具——自觉塑造当代书法的丰满形象》(先锋论坛特邀稿)探讨当代书法流派的形成及意义。从书坛格局的形成,我们还可以从协会、书画院、教育院校、报刊媒体等的影响力来进行勾勒,而这些格局也在九十年代初步形成。随着社会体制的转变这些格局也必定回发生转变。因而我们的关注重点还是应着眼于审美创作思潮对群体流派的作用以及对当代书法的影响与发展。
 楼主| 发表于 2012-3-14 19: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新世纪十年:深化、细化、专业化、艺术化等的现代转型

经由二十年改革发展,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当代中国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社会经济文化进入一个全面现代转型走向伟大复兴的时代。市场化、科学化、网络化、信息节奏的快捷影响和改变着当代人的生活与文化各个方面。现当代书法转型是中国书法伴随中国社会的现代转型的历史必然要求与课题。其主要包括:1、书法主体由传统的业余向专业化的转换;2、书法客体由传统的案头雅赏和有限展示向展厅等现代形式的转换;3、书法社会价值观由实用艺术混一向纯艺术欣赏的转换;4、书法审美趣味由“不激不历”“平淡天真”的境界向“生动鲜活、丰富感人”现代情趣的转换;5、书写工具的历史兑变使书法社会存在条件状态由传统的融于生活向独立特有的艺术化、市场化、网络化的转换;6、书法创作意识由既往的无意于佳向有意为佳的具有明确创作意识的转换;7、书法古代遗存和现代创作资源的无比丰富化;8、现代印刷术和现代传媒数字技术的渗透与影响;9、相关现代艺术学科及社会文化对书法创作相关文化意识的影响;10、学科化科学研究导致书法创作技法、手法的现代转换。
书法学术研究与创作向细化深化发展,表现为以经典、书体、课题、书家等为中心的活动和组织展开。
(一)经典的深入研究继承。在新文人书法倡导继承和宏扬传统经典精华文人书法的持续活动后。中国书协进入新世纪后为扭转过于推崇民间朴敝的流行书风,及时举办以经典书风为导向的“兰亭奖”,后来这一奖项展活动被纳入到中国文联联合举办的最高奖活动。从而使当代书法由前期的为快捷出新而绕开经典的风尚得到扭转,使当代书法的研究朝着技法境界精深的方向深化发展。此后逐渐形成分别以书体、课题、书家等为中心各深层活动的开展。
(二)以书体为中心。一花开五叶,万物破鸿蒙。中国书协于2005年换届后创作委员会的各专业委员会的成立掀起了以书体为中心的学术与创作研究活动的深入展开。各委员会或召集本委员会书体专业精英或面向全国公开征稿,五大书体学术研究与创作展览在全国形成此起彼伏的热潮局面。他们在研讨和展览过后又分别推出论文集和作品集,为当代书坛奉献了极为丰硕的成果。楷书委员会在举办学术研讨会和展览的同时还提出了创立当代特色楷书的“今楷”创作理念,极大地活跃了当代书法学术与创作的深入开展。籍此风潮,各地书协也纷纷成立相应的专业委员会组织,分头开展专业研究工作。除官方书协组织外,还兴起一些民间的书体专业研究会、书法院等社团研究组织。而书法网络在既往的大量综合网络基础上或开设书体专业学术与创作栏目,或直接创办以书体命名的网站。总之,以书体为专业研究团体组织的成立使得当代书法专业化研究如级数递增一样迅速在全社会铺开,获得广泛深入发展的社会效应。
(三)以课题为中心。在当代书法创作一花开五叶获得发展的同时,当代书法学术研究虽然没有在组织上向同样以分类分科的形式进行膨胀发展,但在具体学术活动上,却在既往的大型综合学术研讨向细化深化的课题展开。如举办“碑学研讨会”、“请循其本”帖学研讨会、简帛书研讨会、晋唐楷书研讨会、以及国际史学、当代审美、批评与鉴藏研讨会、教育学、篆刻学、刻字学研讨会及与展览配套的专业创作研讨会论坛等等。这些研究较之九十年代笼统宏观的书法学科研究,在深层专业化细化分科研究中取得了相当深入的研究成果。为当代书法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和观念上的前瞻性准备。
(四)以书家为主题。这里说的书家指的是历史上的经典书法大家。如王羲之、颜真卿等。当代书坛不仅涌现了以古代书法大家命名并围绕之开展学术创作活动的社团组织,如欧阳询书法研究会、颜真卿书法艺术研究会、张裕钊书法艺术研究会等,而且还有政府与社会与书界举办的以书家为主题的学术研讨会和创作展赛活动。如2005年举办的“纪念黄庭坚诞辰900周年研讨会”、2008年举办的“傅山书法艺术研讨会”,以及以王羲之、颜真卿、欧阳询、康有为、邓石如、黄道周、张裕钊命名的全国书法大赛和研讨会论坛等。以书家个案研究为主题的学术著作也大量涌现。它有力地推动了具体书风的深化研究、剖析、继承和发展。
(五)以现象或地域为主题。以书法史上的重要事件或现象及以地域书风为主题开展书法活动也成为当代书法深化发展的一个重要现象。如坚持多年的绍兴书法节,以兰亭雅集为主题的当代“中国兰亭雅集和兰亭论坛”、中山论坛、南京论坛、岭南论坛、江淮书风研讨会、等等。而第三届兰亭奖学术奖向个案和地域书风基础研究的倾斜,也昭示着当代书法学术研究的深化和发展方向。
当代书法的深化细化发展现象还有很多,如书法教育的学科化发展,书法与现代心理、数字等相邻学科的交织融会发展,硕士、博士生的增加和课题研究的开展,沈鹏书法课题班等课题研习班的举办等。细化、深化、专业化、艺术化是社会发展分工细化的必然趋势,它必然带来书法专家、精品力作的出现,它同时也许会消弱通儒大家的出现,但当代书法的总体艺术质量与品位层次必然会获得历史性突破,呈现出这个时代特有的风貌与成就。
发表于 2012-3-15 07:4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
发表于 2012-3-15 13: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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