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二首<燕子>

赵鹏飞

诗歌二首

《燕子》

漆黑油亮的翅膀上
是提着的马灯和灯芯草的音讯
在春天，没有谁会比我更深刻地怀念燕子
我小小的美丽爱人
它们从南国的夜晚衔来相思的红豆
呢喃的洁净的翅羽如风
擦亮乡村逶迤的道路和风景

我要在黎明中打开草叶上第一滴露水
借你小小的尖尖的喙
说出春天的秘密和伤感
我要走进草跺上偎依的月色
我一生固守的灯
照你半裸着风雨的巢穴一同相拥到天明

一匹马如果已跑进了草原
我就是淹没马蹄的一汪水草，燕子
即使你飞得再低
你的翅膀也掠过了我的绿靴子
这被幸福放逐的感觉
使我在远离你的日子
能够逆风行走

或者借来你的双翅
把我的一生
放牧在苍茫的旅途中

《只有落雪的冬天》

只有落雪的冬天才是纯粹的冬天
它给麦地披上了被子
它给山麓披上了银装
它准确地传达着父亲劈干柴的声音
在落雪的早晨
乡亲们哈出的热气，是这个小山村的冬天
最最真切的呼吸

而我拉动风箱的声音
自始至终贯穿整个冬天的早晨
象某个小说里迂回曲折的故事情节
我知道，我用一推一拉的动作
就把冬天送上了屋顶

屋宇上空的炊烟
是故乡冬天最后的坚守
它眺望如水的日子清淡如烟
它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岁月的单调和惆怅
我知道，我只有褪去棉衣
它才会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

它会和没有烧完的干草相依为命
只等待老祖父的托粪的马车
从它们身上
再次地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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