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使笔毛不扭绞起来？

丁子

怎样才能使笔毛不扭绞起来？

　　先让我们看看古人在书论中是怎样说用笔之法的。历史上公认的用笔最严谨人之一的欧阳洵，在其晚年书付善奴的《传授诀》中第一句话“每秉笔必在圆正”。历来对“圆正”二字的认识，只局限于执笔上的理解。如清梁谳在《评书帖》中说“古传执笔法宜圆正中直，然须背稍内覆，始著力。”这当然没错，因为古人讲用笔，一般都和执笔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例如李世民也说过“大抵腕竖则锋正，锋正则四面势全”。“正”可以理解为执笔要直，也就是使笔杆垂直。而“圆”就较难作确切的理解、掌握和操作了。

　　我认为“圆正”不仅是对执笔的要求，更主要的是对运笔的要求。即有两层含义：先是执笔的目的，同时也是执笔的要求；二是用笔的要求。（近代沈尹默先生将笔法归纳为执笔和用笔。秉承了古人对笔法的认识，是很有真谛的。）

　　先说执笔问题。执笔是为了实际书写，为了用笔，也就要达圆正用笔的目的。执笔法，古人论述颇多，沈尹默先生论述尤详。不需多述。但为了以医时弊，这里只提一点，即大拇指的厌（根据观察90%的人都是错的）。厌时大拇指的第一个关节是凸出来还是凹下去。这看似一个小问题，可牵涉甚大。若凸出来则能指实掌虚，手腕就能自由旋转运动；若凹下去把笔就会越捏越紧，指、掌俱僵硬，手腕也就不会动了。

　　再说“圆正”运笔问题。“圆正”当指笔毫在运行过程中要保持住圆和正的状态，具体地说，使用副毫时要保持住它固有的四面圆满的特点。要保持住副毫圆满的特点就首先要保证它的“齐”，即在它与纸面接触时要平正而整齐，决不可有纽绞的现象。清代包世臣《艺舟双楫》说：“凡下笔须使笔毫平铺纸上，乃四面圆足。”刘熙载《书概》说“毫要上下左右皆齐”。平铺就是平正地铺开笔毫行走。上下左右皆齐就是笔毫在各个方向行走时都始终保持整齐，也就保持了副毫的“圆”。如果笔毫未做到整齐而纽绞着，那么它本身固有的“圆”形也就被破坏掉，这样也就无副毫可言了。要保持住副毫的“上下左右皆齐”就要让副毫按点画线条的不同方向相应换面书写，也就是要让四围副毫的每一围都轮换着得到运用，而不能仅用一围作单面书写。若仅用某一单面，那么就仅能保证某一方向行笔时的笔毫整齐。当行笔方向一变换，笔毫就要纽绞起来。笔毫这样的四面运用，也就是李世民所说的“四面势全”，也就是欧阳询所说的“八边俱备”以及米芾所说的“字有八面”。四面势全就是指起笔时可按需选用笔毫四面的某一面，同时也包括书写过程中因行笔方向改变而相应换面。字势的“八面”或“八边”，实质上也就是笔毫的八面。也可引申地理解为笔的各个面。在运笔时，在正的同时也要圆，在圆的同时也要正。就象清代翁方纲在论述尖笔圆笔关系时说过的那“尖必随其圆，圆则求其尖”“二笔如一笔”（《复初斋随笔》），即正而有圆，圆而又正，圆正合一，这样才能正确发挥笔毫“圆如锥”的功能；才算完整地理解了“每秉笔必在圆正”的确切含义，才算正确的运笔方法。

　　圆和正，从用笔的角度看，它指明了锋尖和副毫在使用上的方法及保持相互统一的要求，它是用笔的一条根本法则；而从对点画线条的角度看，它又和书法最基本的美学要求，即“骨”和“肉”直接关联着。因此，用笔的“圆正”即是法又是理，是笔理和笔法的统一。
以上我们从总的原则上说明了圆正用笔的含义和意义。下面就来具体地说明一下它在实际书写中如何运用。

　　简单点说就是，每按笔后把笔提起来竖正，即提按。按下去即令锋开，势圆；提起来竖正笔尖即令锋正。所以的笔画都是以点定势。然后，再以线条行走方向“翻”笔按下继续行笔。“翻”的用法由王右军先提出“展转翻笔”，不仅用于方笔开头，凡笔势的转接处都要用到。
这一切动作都是依靠手腕来完成。

　    若按此方法用笔，再破败的笔在书写时也不可能纽绞起来，才能写出骨肉相称的线条，才能书意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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