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尽苦乐 ——记王正良先生与我的硬笔楷书《三国演义》长卷 夏冰
1999年冬,正值江浙硬笔书法联展,我携硬笔书法长卷《三国演义》赴南京拜谒恩师王正良先生,先生亲笔为长卷作跋,褒誉是作为硬笔书法之奇葩。溢美之词,跃然纸上!如今重拾,那些创作背后的辛酸、成功的喜悦历历在目。
1985年,硬笔书法热遍大江南北,涌现出数以万计的书法爱好者,我就是其中一份子。当年我19岁,在长春读军校,无意间在书店翻到王正良、任平等书家的钢笔字帖,深为吸引,从此与硬笔书法结缘。
军校纪律严明,学习任务重,空余时间少,为了练字,我常常要在熄灯后,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练字。日课小楷500字,不敢一日懈怠。
两年后重返部队分到机关工作,得以有较多的时间练习书法。为了给自己加压,从1991年始尝试以硬笔正楷抄录古典名著《三国演义》。之所以选择《三国演义》,一方面是因其长、其大,另一方面是因从小爱看《三国》,从戎后此书长伴床头枕边。记得刚开始抄录时信心满满,越往后越艰难,常常是写一段就会出错,然后重来,如此反复。几年下来,原本计划的长卷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练习纸”,抄录工作陷入困境。
1996年,我从部队转业回南京,工作几经反复始终没能安置。于是白天打工维持生计,晚上则继续《三国演义》的抄录,无论严寒、无论酷暑。记得在那间出租房的方桌上,经常是书本和碗筷争“地盘”。南方的雨季,更要经常挪动方桌以避屋漏;朋友不解,摇首叹息“愚不可及”!但我一如既往抄录下去,那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已模糊,只清晰地记得抄到最后一回我已欲罢不能,连夜抄完,几近癫狂,有一种想高歌的欲望。屈指算来,已近十年!这是怎样的十年啊?最青春的年华,最低谷的生存状态,甚至贫穷,甚至无助。但至今,我从不觉得后悔。
作品完成后,借江浙硬笔书法联展之机,在南大专家楼,王正良先生在长320米,宽21厘米,分4卷的《三国演义》长卷上欣然写道:如今商海横流,能穷十余年、书百万字,孜孜不倦,潜心于一笔一划之中,这样的人不谓不“迂”。但硬笔书法事业需要这种“迂”劲!
2003年我着手第二遍抄录,较之前部,自认为水平有所提高,但因忙于教学,还是断断续续抄了八、九年,到去年第二遍写成。是年夏,我带学生参加全国中小学生硬笔书写大赛现场总决赛期间,在南昌得到王正良老师、舟恒划社长的肯定。王正良先生欣然再次为之作跋:
东方人创造了光辉灿烂的东方文明,只有东方文明才在历史的演变中得以留传至今而得以记录与传承。东方文明的载体就是伟大的中华汉字。可以这样说,中华汉字就是我中华民族的标志,是我中华民族最根本的,最可以引之为骄傲的国粹。因此,我中华民族为何不把我民族之汉字展示给世界。而今世界之民族,尊重与友善我中华民族及爱戴我民族之文化呢!夏冰弟弟以楷书抄录国之名著三国演义,其意可敬,其情可嘉,其勤可学。今观夏冰弟大作有感而草之。此言此字是以为贺。岁在壬辰盛夏羲之后裔王正良时客南昌。
如今闲睱时我又重新书写,完成了十回。较前两部"成熟"多了,抄写三国成了我休闲的一种独特方式。 (本文发表于2013年9月15日《书法报·硬笔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