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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传奇 ■ 余启新 三十五、金国的淑妃就是慧福长公主 与何五九相熟的程去疾原在东京的御医院供职,听说昨夜他曾去抢救过右帅,所以不少人都向他打听。他的回答一概是:因长期鞍马劳顿,心力交瘁,故突发心疾不治而亡。当然,对何五九他略略透露了一点真相:精液流尽,安得不亡? 第二天上午,府中开始发丧了。刘彦宗带着一帮文臣武将进府来,哀声一片。当晚,斡离不的亲属和爱将们齐聚苍茫堂守夜,到曙色刚现时,就将尸体运至郊外火化了。据说,骨灰停放数日后将运回上京安葬,安葬时,还要将他的坐骑、鞍具、用品及心爱的宠妾一起殉葬。刘彦宗已经下令,那晚陪同右帅的几个女子全部殉葬。又过了两天,刘彦宗下令绑走了卜七郎。其原因,何五九也是从程去疾那里得知的。那刘彦宗觉得右帅死得蹊跷,便在府中的湖边踱步、沉思,谁知,发现满湖的鱼儿闹腾,有的窜出水面老高。他让人拿小网把漂浮在水面上的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全捞上来,发现是肉苁蓉。此物生长在北方,花多且味道甘美,愈是马群多的地方,生长得愈加繁茂,因为是马的精液落地而生的,外形看去与肉相似,是一样让人吃了春心摇荡、不可自已的东西。那些女人、侍卫们指认,右帅那晚吃的就是这些东西,是卜七郎烹制的,可能是为了灭迹吧,他将剩下的扔在了湖里。 刘彦宗怀疑这是个大的阴谋,可是审来审去卜七郎就是两个字:“我恨!”刘彦宗认为此案不宜声张,准备将其秘密毒死。右帅的侍卫不依,将他绑在铁条上在火上慢慢地烤,直到烤熟烤焦,最后喂豺狗。这卜七郎也硬气,自始至终一声没有吭。 卜七郎之死给剩下的三兄弟极大的打击,特别是何五九,人就像掉了魂似的,而且右帅府散了,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幸亏遇到一位当年出使东京时在蔡太师府上见识过他的茶艺的金国左司郎中乌乃,将其举荐给了刚刚抵达燕京的皇帝吴乞买。这吴乞买身材高大,形象英武,早年射猎驰骋是一把好手,因而又特别能吃,肉食、奶酪、煎饼,刚下肚不久就又饿了,恨不得造出一座奶池肉林,终日徜徉其中而不知饿。到中年,他这个饕餮受到了惩罚:也想吃,可一吃就想呕、一吃就肚疼,痛苦无比。这时,南国的茶传至国内,饮之,消食去胀,再也不畏食了。后茶艺流传进来,不仅帮助消化,而且让人的身心都觉得舒坦。他因此迷上了茶艺。 这天,乌乃向皇帝奏道:“臣见到了一位奇人。” “奇人?”吴乞买一点也不觉得惊奇。 “臣当年在东京曾见识过一次斗茶,集中了全国的所有高手,将全国各地的名茶,烹出了最可口、最香醇的茶汤。那次斗茶,胜出者乃何五九。” “就是说,他是烹茶者中的王者?”吴乞买露出了神往之情。 “是的。臣见到的就是这个何五九!” “什么?”吴乞买站了起来,“他就在燕京?太好了!太好了!”吴乞买兴奋地走来走去,转身对侍候在旁的内侍保活里道:“传那个何五九进宫供职,就在户部补一个额,给他一个员外郎吧!” “员外郎?”保活里怕听错了,又追问了一句,员外郎,从六品呢! 坐在皇上身边的淑妃似乎也很激动,竟把眼前的茶也碰翻了。这淑妃不是别人,正是慧福长公主。 自从陪同哥哥肃王赵枢去金营为质后,她们就一直在颠簸和惊恐中生活,先是跟随军营行动,时而在烈日暴晒下加鞭急驰,时而在大雨如注时蜷缩毡帐,一连几月不能洗澡,头发结巴,身上生虱,通体都是一股羶臭味。然而这些也都能忍,最难忍的是得不到消息,不知朝廷境况如何。终于有一天,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一切的担忧也都不需要了,她们得知京城被攻破、二帝被掳的消息,顺理成章,她们不再作为人质,而成了一件战利品。肃王被粗暴地押解到荒原上去放羊去了,她呢,先被赐给了一位名叫完颜木的王爷。完颜木是金帝吴乞买的一个侄儿。他一见到慧福,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叫了一声:“兀典(金语,明亮的星星)!”他觉得这天仙般的美女自己无福消受,就将其献给了皇上。皇上对慧福十分宠爱,很快就封其为淑妃。 慧福以自然平和的心态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只有一个心愿:活下去!她不相信赵家的江山就这么完了!她还想见到父皇,见到肃王哥哥!她更想见到亲爱的张择端,见到他的《清明上河图》,饱览他笔下的雄伟繁华的东京城! 三十六、你的待诏哥哥可好 何五九接到令他进宫供职的旨令非常高兴,因为进到宫中就有机会探听到慧福的消息及《清明上河图》的下落。更令他满意的是,他向来传旨的内侍保活里请求,要带一个专为其烧炉的助手进宫,也得到了同意。五九决定带盛保进去,因为他懂得金人的语言和规矩,应酬、打探都要方便些。 虽说燕京的宫城无法与东京的皇城相比,但何五九与盛保原来在东京也没有进过大内,眼下进了燕京的宫城,不得不叹服宫内繁复的结构、众多的殿堂、奢华的陈设,幸亏先进来熟悉环境、打探消息,否则即使不速客这样的高手进来也束手无策。 何五九非常认真地准备着金帝吴乞买将要举办的茶宴。他知道,要讲茶道,这金人连入门都谈不上,要让他们信服,自然不必在烹制技艺上下太大的功夫,主要地是在形式上要让他们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为此,他准备将自己与人斗茶时的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以增加神秘感和趣味性,让那金人看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他精心挑选茶叶、茶具、泉水、木炭等一应所需的物品。 众人盼望的茶宴终于开张了。这天天气晴和,元和殿内一片光亮,清风时不时吹来,让殿上之人感到惬意。何五九一边操作一边讲解,就像给发蒙的学童串讲课文一般。而殿上之人非但不觉啰嗦、不感厌烦,还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茶汤终于烹制出来,何五九捧着躬身前行献给吴乞买。 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拂面的清风分明携带着醉人的茶香,让每人都感觉到了。是的,是感觉到而不是闻到,因为这种茶香好像不是从鼻孔进来的而是从每个毛孔里进来的。吴乞买今天真是开了眼,原以为自己在金国以知茶著称,现在看来所知仅皮毛耳!他品尝后喊起来:“请众卿品尝朕的茶汤!” 何五九与盛保便用小勺从陶瓮中舀取茶汤于盏中,盏上再盖以荷叶形的银盖,首先奉送给侍坐皇帝两旁的嫔妃。奉茶时,他们自然不敢抬头仰望,仅将双手举起,待嫔妃将茶接过,他们再低头退下。 何五九将茶献到一位嫔妃面前时,手举起一会却未见接过去,以为是有什么差错,不自觉将头抬望,这一望,不由心中一惊,手中的茶盏也差点歪斜。这位嫔妃怎么这样眼熟!她虽然穿着胡服,可那容貌是改变不了的!蓦地,一个更令人心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待诏哥哥可好?” 何五九强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不动声色,待茶盏被接过去后,躬身后退。 回到殿中茶炉旁,他却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对盛保说:“长公主!刚才接茶的是慧福长公主!” 盛保赶紧朝殿堂上望去,忘了是在什么场合。 “不要那么盯着看!”何五九急了。 “是她!是她!”盛保压低嗓门说,“在资圣阁我见过,别看衣服换了,模样没变!” “当然。她还问我:‘你的待诏哥哥可好?’” “现在怎么办?” “不可声张,只当没事一样,等待机会再说。” 保活里在靠近宫城处为他们找了座宅第居住。何五九将那张《清明上河图》下卷草稿的残片揣在怀中,准备一有机会就面见慧福告知她与待诏哥哥别后的变故。过了几天,机会来了。保活里来宅传旨,让他们立即进宫,教授淑妃烹茶。保活里将他们带到临水殿,淑妃与两个宫女正在那儿等候着。 “你们开始烹制吧!我在旁观望,有不懂的我就动问,还烦不吝指教。”淑妃含笑说。 “不敢!”何五九与盛保急忙施礼。 与慧福近在咫尺仍不能交谈,两人心上急得要命。恰巧这保活里是个“嘎拉哈”迷,宫中的内侍、宫女中竟没有能够玩得过他的,听说盛保擅长玩“嘎拉哈”便非要拉他玩一玩。盛保便把他扯到一边玩去了。淑妃这边,何五九按部就班地操作着,很慢,很慢。淑妃呢,非常认真,非常投入,时不时地问些什么,让何五九有点怀疑,是否她真的是要学斗茶?眼看就要点茶了,淑妃才站起来对两个宫女说:“这临水殿真不同别的殿堂,清冷清冷的,我都有点凉意了。你们两个去寝宫,将我的那件粉绿色的夹衫和那套印有牡丹的定窑茶具拿来。” 宫女一走,就剩下两人在那儿烹茶了,何五九的心里就像这茶汤翻滚,有着千言万语要往外吐却不知从何说起,刚道了句“长公主”就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