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的故事

华山道人

凤的故事
2008-03-25 13:23:47
  凤今年30出头，年轻、妩媚，但不妖艳。

  凤来自黄土高坡，皮肤虽然黑黑的，但透露出女人成熟的美。与凤的接触，总感到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忧伤。

  走近凤的心灵，纯属偶然。那一次，看到凤在看一本古典名著，我很讶然。现在看这类书的人可不多，何况是一位来自贫瘠土地上的女娃子！凤还时常写写文艺稿件，拿来让我给改改。看得出，她写的稿子，有一点个儿的情感和生活经历，有她生活的影子。一个农村女子还有这份心境，我不由得多了几份好奇，与她闲聊起来，也静静地走进了她的内心世界。

   凤的家庭出生很苦，从小就没有了娘。父亲原来有个女人，给他生了一女孩，长她5岁。后来，女人嫌他无用，挣不到钱，坐吃山空，两人离婚了，女人跟了别的男人。父亲与母亲结婚后，生下了她，由于是难产，母亲便撒手人寰了，留下她孤苦伶仃，与老父亲相依为命，还时不时的听父亲的唠叨絮语，一直到她听得厌烦，甚至离家出走。

   凤与她的男人并不相爱。由于缺少母爱，父亲又经常酗酒，动辄回家大发雷霆，凤很早就在社会上游荡，18岁那年离开家乡四川，来到江苏打工。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忍受不住这种家庭氛围，早早的便嫁人了，以后与她也没有更多的往来，几乎音信全无。凤做过缝纫，在饭店里端过盘子，也在桑拿澡堂里当过收银员。用她的话说可是卖艺不卖身的。直到与到她的第一任丈夫。

   凤的丈夫，是本地人，原先只是社会上的混混。一次到凤上班的浴室里洗澡，未了，硬是偷了浴客的一部三星600手机，被逮个正着，为这事儿，凤几乎要与他断绝关系，可又经不起他的死磨难缠，两个多月才和好如初。凤的丈夫家里弟兄们很多，有五个。凤的公公是个浪儿，赌吃嫖遥、偷窃扒拿，全堂。有事没事拉拉二胡，什么《孟姜女》《四季游春》《十八摸》之类的；凤的婆婆，常害病儿，一到农忙，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农村活计不太会做，典型的“不吃做”。凤的丈夫到二十七八岁还没有讨上老婆，撵上了凤这一辈子是不会放手的。那一年，凤刚好20岁。

   凤一开始还觉得他是不错的，可是时间长了，就觉得与他在一起生活，没有安全感，自己的一生也就废了。凤提出要分手，男朋友不答应。否则，就要杀了她全家，让她的家庭不得安宁。看着年迈的父亲，想想自己凄苦的身世，凤忍住了心中的泪水，找个男人结婚算了，也算有个依靠。

   婚后的日子虽然谈不上甜美，但也就凑合着过。凤给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孩，婆家没有给过她一天好日子。凤的丈夫也改邪归正，在苏南一家厂里当领班，就是狐朋狗友比较多，虽然钱挣得多，但是花销起来大手大脚，节余也不是太多。尽管如此，日子还是一天天好过起来，比起当初要好过得多。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凤的丈夫在一次车祸中意外丧生了。

   凤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日子还得过，孤儿寡母苦苦扛撑着过日子。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些贪恋凤姿色的男子便时不时的找上门来，凤总是一一拒之门外。但还是传出不少绯闻，有个把男人帮助凤干点农活，凤不敢留他吃饭，给他一包四块半的“红杉树”抽抽；遇到中意的男人，凤总是谦辞“你下次再来！”，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或是一个轻吻。凤的婆婆眼睛里也揉不得沙子，有事没事总爱寒碜儿媳，生怕儿媳真的跟着别人跑了。

   一些好事者看到她们孤儿寡母实在生活得太苦，张罗着给凤找了一门亲事。男青年是邻村的，长相还好，就是岁数大了点，已经四十多岁了。凤看他人老实，为了后半生有所依靠，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男人出去打工，一年挣个两万多元。按理，凤也该满足了。可是，男人三天两头往回跑。一年回来三四趟，一住就是一两个月。一回来，就要凤要得要死，好像功能特别强大似的。凤以为男人想她，毕竟他是一个没有结过婚的男人。时间长了才知道，男人怕她年轻，在家找男人、养汉子。一开始，男人每年出去打工的钱还都交给凤管理，后来，男人越想越不服气，怪凤没有给自己生下一儿半女，自己挣来的钱凭什么给人家养小孩，后来索性连孩子的学费也不给了，也不再回来。但只要回来，一定与凤淘上一泡气走！

    凤心里十分难受，她找瞎子来算命。瞎子说，她与丈夫是生离死别，夫妻关系不得长久的。凤说，她相信，自己命强，是个扫把星。

    凤爱唱唱跳跳，她参加了村里的业余文艺宣传队。尽管她的唱词洋不洋、土不土的，还是赢来了老百姓的欢声笑语。她的头顶花担作为民间绝活绝技，参加了市里的民间民俗踩街表演，还接受了市电视台的采访，这一点，使凤感到很光荣，一直令她津津乐道。

   凤说她自己没有文化，她喜欢与有文化的人说说话，自己也十分喜欢看书，常常被书中的情节感染得泪流满面。

    这就是凤的故事，一个外来妹的辛酸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