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印风论文——杨卫磊：流行就在传统里

谷松章

流行就在传统里

——对当代篆刻的一点想法

杨卫磊

       传统是艺术本初形态和表现，且大多为人所认可并接受的。那么说起篆刻的传统大都会觉得这是熟的已经不想谈及的话题了，在当今多元化的世界里，认识篆刻的传统对于更加深刻地认识过去和正确的认识未来的取向当有其深刻的意义。因此，我们需要静心的思考和回顾。那么提到篆刻的传统就应该说说在今天和传统时时不离的“流行”——因为流行就在传统里。

       我以为，当今人认识回顾篆刻的传统的时候都是站在今天的角度去理解和认识的，这是当然的事情，就如古人站在古人的时代去看更古的古人一样，他们也是站在他们所在的“今天”的角度去认识古人和所谓的传统的。那么，不论是古人，还是古人以前的古人。古人的传统对于任何一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大多是经典，但并非是不可逾越的制高点。那么，随着时代的进步都有其新生，流行的优秀的新生必定要来代替过去。本文就当代正蓬勃发展的“篆刻年代”，以“流行就在传统里”为点，略谈本人对当代篆刻的一点想法。

       一 、不断更新的新精神

       印章从作为物品安全或信用证明的标志开始，到秦汉时大为兴盛，再到宋元明清广为书画家们作为签名所使用，今天作为一门广播世界专门的艺术形式，可以说得上是一门历史悠久的艺术门类了。秦汉印作为全面兴盛的时期的作品，已是公认的经典，也是我们所谓的传统。这里的传统毋庸置疑即使正统，所以无论是明清还是当代的学习者仰望历史的时候都将秦汉印奉为经典。那么流传到今天我们见到的传统的作品是经过历代给予印证的经典作品么？回答是否定的。时至今天，这是经济科技发达的今天，现代人已经以各种精密的科技的方法把各种艺术品做到了古人不能想象得到的地步，篆刻当让也不例外。那么今人对于篆刻的学习方法和想法也当然是古人所始料不及的了——我们今天可以看到整个篆刻史上已被发现的的任何一方作品，我们可以将每一方作品放大缩小至我们想要的所有尺寸，这就是不断更新的时代的伟大和效应。那么，和我们优秀的先贤一样，我们今人也需要建立在学习古代经典传统的同时，努力尝试改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改变”已是当代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字眼。那么，我们要“改变”的时候，大概得看看历史。我们要改变历史的经典要建立在了解传统还是不够的，需要深入传统，这是历代篆刻大家的必经之路。每个时代对于传统的继承都在体现不断更新的新精神，当代亦需实现这种新精神。

       二、流行的大潮

       流行的大潮冲击着篆刻的创作——不论是古代还是今天，这是是篆刻发展壮大至今的重要因素。丁敬《论印绝句》“古人篆刻思离群，舒卷浑同岭上云。看到六朝唐宋妙，何曾墨守汉家文。” 这是大家熟知的经典名句，它从多种意义上告诉读者，古代的优秀的篆刻作品是经典的、固有的，深入学习了古人后，脱离古人并独树一帜才是最后的“旨”之所在。正是要脱离古人，这才要求学习者要有发散的思考和多元性的变化手段来实现。这样学习者就要建立新面目，树立新形象，而又要有一片天下——使新面目“流” 而“行”之。从文彭、何震到邓石如、赵之谦，再到吴昌硕、黄牧甫，无不是在“流行”的大潮中建立大军的领衔者。 因此我们无须在当代流行的“流行”这一字眼上停留，或做无谓的纠缠。

       “兼容并蓄”和“古不乖时，今不同弊”在当代篆刻创作中正发挥着其本有的意义。当代的流行的大潮被赋予两种意义：一是体现于先进的被积极的创作者所喜好的精神：一种是体现于寻找并正确把握被积极的潮流者所喜好的现代精神。其实，当今流行大潮被赋予的这两种意义是古已有之的，每一代时代都有其潮流的内容。潮流并认可并发扬后就成了另一时代的经典传统，这是不言而喻的。而当今的流行成为风气之时，大多数的眼光便定在流行的反面来，并没有更多地意识到这是一种历史的共存。然而当历史接受这种流行时，也就说明了这种流行的存在有其存在的偶然性或必要性，或也有其本身的意义。眼光若放得更长远，我们不会只看对当代一些所谓写意流行的作品，更进一步说更粗糙的作品的表面上来认识。精与粗共存，流行就在传统里。没有流行，经典就没有新生力，就不能被继承和流传。因此，无论是古代还是当代的流行并没有丝毫出格，只是有没有正其名分的问题。或许一段时间大家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流行，这不说明大家忘记或忽视了传统。相反地，更多的在注意传统才让流行失去光彩。一旦我们每天在谈论传统经典时，反倒更意识不到流行的衍生了，于是，我们更需要新生，需要时代流行的大潮。

       三、思想的变化

       当代篆刻的时代是具有审美意识的并将其发挥到高潮的时代，从唐宋开始人们已逐渐意识到书画作品的图章效应的功能。图章以不仅是一种姓名或什么地位的象征，它已演化为与作品形成对比和造成局部审美效应的象征，一切美的事物都注重美的协调和鲜明合适的对比。图章（篆刻）在流传至今的书画作品中占有其不可低估和取代的作用，这也正证明它是一种需要加强其艺术功能并不断发展的艺术形式（从当代的角度来看）。各时代的书画艺术家对篆刻的敏感构成了一种无约而同的时代审美特性—— 自唐宋始，到明清，以至现当代，图章自作为“印”被私人使用开始，这已意味着篆刻被赋予书画作品的重要作用的萌生，从“平正”到“奇崛”，从“典雅”到“豪放”等等。随着时代的变化，时代的审美特点也不尽相同。正如：一些人看惯了大刀斧劈的写意，就认“modern”和“fashion ”；一些人看惯了传统的唯美和内敛，就认“小桥流水人家”。

       只认识到继承经典和美是守旧的思想，这也必将被淘汰。事实上，流行在传统中衍生并传承着传统的经典。篆刻的审美范围并不局限于精美或构成精美的作品的内容，而是应该包括一切能让读者和作者产生兴趣的内容，这里的范围没有局限。文彭喜圆，而何震爱方，汪关既爱方又好圆。审美的变化只是篆刻风格产生相应的变化，来表现艺术家的偏好和敏感，并展示给读者传统和流行之间的紧密而微妙的关系。今天的篆刻界，可谓百花齐放，数家争鸣。大家的审美观的不同导致对作品形式和表现手段有不同的要求。但是，从整体上来看，当代的篆刻审美思想是积极的多元的，这是在深厚的中国篆刻艺术史的传统的积极作用下才具有的。因此，我们已无需拿出一放印或一种风格来大做文章，我们要有大的正确的时代方向，也即是我们不能进入历史的误区，我们要立足于深厚的篆刻艺术之上，把篆刻艺术熔化在传统的流行里，让我们的审美理念客观化，让我们去掉乖戾的主观审美趣味，用一般包容所有的特殊，让篆刻艺术的观照在理性审美蓝本里完全体现。



       作者：杨卫磊（韩国成均馆大学 儒学系 东洋美学专业 06级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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