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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啸先生生命中最后一个月 白连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1 当然,陈天啸先生本人不知道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 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了。 具体还有多远,也许一天,三天,十天,还也许一个月,三个月,甚至半年,一年,这些也许,都极有可能。 我也是在陈天啸先生去世一周年后,才确凿地知道:这,是陈天啸先生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的。陈天啸先生去世一周年的那一天,我的朋友杨崇学,在一张小报《北京城建》报的《文化月刊》副刊上,编发了一篇由陈天啸先生的夫人孙祥屏女士撰写的回忆陈天啸先生的文章。就是读了这篇文章,我才知道:这段时间是陈天啸先生生命中最后一个月的。
这篇文章叫做《永远的怀念》,发表的时间是2003年1月30日。当时,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还在北京。我是2008年底,因病离开北京回到故乡泸州的。 我开始写这篇小说的准确时间是:2010年9月11日的凌晨。 在我开始写这篇小说前,让我把《北京城建》报上的编者按抄下来,使你先明白陈天啸先生到底何许人,好吗? 编者按:今年1月30日是陈天啸先生大归周年之祭。为了表达对这位著名诗人、书法家、书法教育家的怀念之情,我们编发了这篇由先生的夫人,书法家、诗人孙祥屏女士撰写的真挚感人催人泪下的回忆文章以资纪念。 编者按上说陈天啸先生是著名的诗人、书法家和书法教育家,说夸张其实也不夸张。说夸张,陈天啸先生,对于你,也许,从未听说过,完全,绝对,是陌生人。说不夸张,陈天啸先生,在我的朋友杨崇学和我看来,就是著名的诗人、书法家和书法教育家。 陈天啸先生在我的朋友杨崇学看来,仅仅是一个著名的诗人、书法家和书法教育家,因为,他从未见过陈天啸先生,然而,在我看来,陈天啸先生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从我知道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我的父亲。是的,我的父亲。是的,父亲,这个词,你没有看错。 我心里极愿意把全世界所有的老头都认做父亲,把全世界所有的老太都认做母亲,我心里还极愿意把我祖国所有已经去世的祖先,全都认做父亲和母亲,不是我博爱,因为从小我就缺少父亲和母亲。我自有记忆起就同祖父祖母生活在一起。我心里愿意是一回事,别人是否也愿意是另一回事。陈天啸和我,是我们两个都愿意。陈天啸本来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女儿,后来那女儿跟了他的前妻,后来那女儿在前妻家,突然一天,病死了。在陈天啸内心深处,非常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他现在的三个孩子,都是后妻的。他对他们的失望不仅仅写在脸上,很多时候还说出口。他们完全不像他,还不像他的后妻,他们的母亲。他们其实不坏,就是太世俗了。他们是世俗中人,而我和陈天啸,我们是诗歌中人。陈天啸的后妻(我喊她师娘)也可以算是诗歌中人。 在我认识陈天啸先生前,陈天啸先生就知道我了,我也知道他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认识。那时候,我和陈天啸,都还是我的故乡四川省长江岸边一座小城——泸州市的——名人。我这样说自己是小城名人,你不反对吧? 为了证明自己和陈天啸先生一样是小城名人,我把《西湖》2014年第11期和《莽原》2014年第6期同时发表的一篇文章部分摘录在此。这文章是评论家姜广平和我的对话,题目叫《“若我燃烧,任我灰烬”》。原文一万多字,我只摘录开头一点介绍性的。 关于白连春:
白连春,四川泸州人。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200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北京文学》杂志编辑,诗人。作品曾获《诗刊》和《中国作家》优秀作品奖。 白连春是个吃过苦的作家,从小被父母遗弃,上学后又被老师逼得投江。以后参军回来,到北京的鲁迅文学院打工,受到汪曾祺关照。1997年,《星星》诗刊组织全国读者投票选出最好的诗歌,白连春得了第一名。他的小说《拯救父亲》发表后,先后被《小说月报》、《新华文摘》、《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转载。
导语:
白连春笔下出现最多的是农民。他写《逆光劳作》,写《拯救父亲》,都是写农民的日常生活,写他们的忧伤和梦想。他写露宿街头的农民,写当建筑工人的农民,写卖菜的妇女,写捡垃圾的老人与乞讨的孩子,他还写农村的风物和景致。有评论者说,他是那种和泥土、和在泥土上生长的事物有着切近关系的诗人。白连春自己说,我写的东西既不传统,也不现代,也没有什么技巧。那是直接来源于内心深处的一种倾诉。
白连春表示,自己不在乎别人如何称呼他,只在乎写什么,怎么写。他始终把自己定位在“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当写作的时候,我不是一个作家,也不是一个诗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白连春看来,文学和宗教一样,好的文字是教人善的,有爱在里面。一篇文章里有无爱,有多少爱,有怎样的爱,可以看出一个作家的水平。爱就如同盐,已经放在菜里了,看不见更摸不着,必须亲口尝才知道。爱放在文字里,会不知不觉改变文字的味道。他说,他的一切文字里面都是有爱的。“我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名字注定要被遗忘,一个身体死后注定要腐烂的人。活着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爱着,忍受着,写着,为了报答当初父母生下我,为了对得起将来的死亡。”
我由于从小被父母遗弃,上学后又被老师逼得投江,所以,即使长大了也一直在寻求受。我是一个渴望爱别人也渴望被别人爱的人,无论男人和女人,更无论老人和孩子。然而我生命中最缺的,恰巧也是爱。 自陈天啸先生死后,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像陈天啸先生一样爱我了。之前,在陈天啸先生之前,这个世界更没有人像陈天啸先生一样爱我。由于陈天啸和我之间的爱很特别,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清楚:陈天啸是不是白连春,或者说,白连春是不是陈天啸? 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怀疑:他的死亡,其实,就是我的死亡。 陈天啸先生,在我的成长岁月,就已经名满泸州城,我爱他也渴望他爱我,我视他为父亲,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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