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

夜语风荷

                                辣

   
    喜辣。

    记事之初，大概3、4岁的样子吧，妈妈忙于工作把我送到了外婆家。

    那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黑色的木门，泥坯的围墙，墙面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麦秸印儿。院子里有棵桃树，到了成熟季节总是挂满了大个儿的蜜桃。

    那个时候，大人们都叫我：小妮儿。

     我穿着外婆缝的小花布衣，头发浓密，在3、4岁的娃娃里面应该算是出奇的好，能梳起两条长长的辫子。眼睛大大的，骨碌碌乱转，爱问事儿，爱哭，而且，每次哭的时候，都要偷偷从指缝儿里向外看，有人紧张就哭的卖力些，没人理会就慢慢停下来，鬼得很。

    外公退休在家。平时，他总爱坐在那把吱吱做响的太师椅上，脖子向后仰着，眯着眼睛，手放在桌沿儿，用一根长长的指甲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哒”、“哒”、“哒”……，每每此时，我都好奇地趴在傍边望着他，小手托着腮，弄不明白他这样敲呀敲的在想什么？甚至，直到现在，当我极力回想起这个太遥远的影像，仍然不得而知。

    一个很寻常的傍晚，乡村是那么安静，弥漫起了炊烟，夹着一种烧草木的特有的味道。外婆家的北屋，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我被从外面找回来，辫子全散了，脸上糊了几条泥道道儿。胡乱洗了洗，我坐在矮小的饭桌前，农家的晚饭很简单，杂面馒头，稀粥，咸菜，还有一小碗辣椒。我伸手捏了点辣椒放进嘴巴……外婆来不及阻止，楞住了。

    片刻后。

    “哇——————”我大声哭了起来：“啊~~，辣死了！辣死我了！”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谁叫你吃这个啦？”

    “嗯~~，菜嘛，菜嘛，谁不吃个菜呀！”我嘴里含含糊糊地辩解。

    “哈哈哈~~~~~~”外公外婆都被我逗的笑起来，皱纹开了满脸。

    小灯如豆，祖孙三人的影子晃动着，那么温暖！

    这是人生第一次吃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

    还记得外婆做的面糊辣椒，我始终不知道怎么做的，大概是把油烧热后，加葱花，干红辣椒，然后加水和活好的面汁，最后成糊状就成了。软绵绵，香喷喷，好辣好辣！至今难以忘怀。

    后来长大了有一次去西北，见当地人在街边卖的最多的就是红彤彤的辣椒粉，具体做法是把辣椒粉用盐调匀，将烧热的油浇在上面，名曰“油泼辣子”，配上西北特有的“炮仗”（一种带汤的面食），吃的冒汗，辣得过瘾！

    吃了很多辣。

    每次吃辣，都会恳起幼年第一次吃辣，想起早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外公外婆，想起連盏昏黄的煤油灯，和灯下，围着小饭桌的三个人笑脸……眼睛里突然有东西落下来，模糊了字迹，我在想：天堂里有没有面糊辣椒？

                  2002/06/28  13：44

一剑

我也想起了我的外公外婆。

张立宇

老九同志

让我想起你那天天说的干锅辣鸭头

杨之

"眼睛里突然有东西落下来，模糊了字迹...."[都电脑时代了,风雅前卫时髦如风荷女史者,写东西不可能用钢笔.这样想的话"模糊了字迹"一说,似不太可信:)]

老九同志

草稿 这个可是2002的大作呀

wangdang

老闪

夜语风荷

下面引用由 杨之 在 2007-9-27 14:48:38  发表的内容："眼睛里突然有东西落下来，模糊了字迹...."[都电脑时代了,风雅前卫时髦如风荷女史者,写东西不可能用钢笔.这样想的话"模糊了字迹"一说,似不太可信:)]

猴哥

下面引用由 夜语风荷 在 2007-9-27 16:29:38  发表的内容：
[quote]下面引用由 杨之 在 2007-9-27 14:48:38  发表的内容：
"眼睛里突然有东西落下来，模糊了字迹...."[都电脑时代了,风雅前卫时髦如风荷女史者,写东西不可能用钢笔.这样想的话"模糊了字迹"一说,似不太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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