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凝眸 ——“向祖国汇报——新中国美术60年”展览观后

魏春雷

历史的凝眸
——“向祖国汇报——新中国美术60年”展览观
魏春雷

2009年9月13日，我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参观了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主办、中国美术馆承办的“向祖国汇报——新中国美术60年”展览。从开馆到闭馆，我在15个展厅徜徉了近八个小时，其中约一半时间流连在中国画展厅。这个展览展出的作品之全，可以说是空前的，好多作品连专业美术工作者都是第一次见到原作，差不多一般爱好者能提及的作品，都在展出之列。据介绍，展览“第一次将新中国60年美术成果汇集在一起，阵容强大，规模空前”，“在研究新中国美术发展历程的基础上，围绕新中国美术创作不同时期的主要特征，通过学术的梳理，遴选中国美术馆及全国各主要博物馆、美术馆等机构以及私人收藏的名家名作共计687件，囊括了1949年新中国成立至今的大部分重要创作成果，具有广泛的代表性”（中国美术馆报道）。

展览的中国画部分，尽管“大师云集，名作荟萃。展出187件作品，基本反映出中国画60年来在传统基础上推进和拓展的过程”（中国美术馆报道），但细心的观众还是会发现一些缺憾：一是从作者方面看，对活跃在当今画坛的重要画家收录不全，明显有“厚古薄今”的感觉；二从作品看，一部分作品并非是画家的代表作，如齐白石的《残荷》、徐悲鸿的《奔马》，尽管都是画家常画的题材，发挥也正常，但以画家的水准而言，在同样题材的作品中它们绝非最优秀的，而在这样规格的展览上，就显得分量不足了；三是细节上，如有两三件作品本为绢本，展签注为纸本。另外，每位画家只选一件作品，也值得商榷的，此不赘述。当然，瑕不掩瑜，“向祖国汇报——新中国美术60年”仍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展览，其规格和规模都令人难以忘怀。

以下观展过程中随手笔记，略加整理，以作纪念。

步入中国画展厅，见到的第一幅画是黄胄的《洪荒风雪》。黄胄在《中国画人物技法》里的文章对此画的创作作了详尽的介绍，记得在构图、弹雪、骆驼、细节上都有独到的思考。第一次见到原作，感觉比想象的要小许多，但气魄很大。这件作品是黄胄的代表性作品，也是成名作。

刘奎龄的《双犬图》，犬身的处理不类一般的丝毛，色泽温润自然，眼、耳、鼻、口部处理细腻逼真，结构准确而不刻板，形神毕肖。

郑乃珖的《水乡春色》画的是水仙，约数十株，花朵的勾勒极其工细，色亦淡雅，而花叶则敷以石青石绿，亦是创格，唯厚重有余，稍欠滋润。

于非闇的《玉兰黄鹂》，花叶的用线似嫌粗重，不若印刷品精致。款字以金粉作瘦金体，尚能酣畅。

陈之佛的《樱花小鸟》设色淡雅，细节处理一丝不苟，双鸟颜色稍重，既有对比，又能协调。

钱松嵒的《常熟田》也是名作，《美术之友》杂志有专文介绍。印象中咫尺千里的大制作，原来高仅一尺半左右，宽约一尺。

蒋兆和的《给爷爷读报》，人物头部结构准确，略施皴擦，自然逼真，用线松动而不凌乱。

王有政的《悄悄话》背景树枝处理稍嫌随意。

刘文西的《祖孙四代》，线条粗重，人物造型结实，面部皱纹处理只有几根粗线，已能传神。

李琦的《主席走遍全国》，用线简约而到位。

贺天健的《九月桐江桕子红》，红得丰富深邃，意笔写出而能工致。

方增先的《粒粒皆辛苦》，毛驴造型夸张，虚化驴车，麦穗处理很细腻。勾勒灵动而滋润。

齐白石的《红荷》（“韬也清嘱”）很一般，大家猜想该是《祖国万岁》。

徐悲鸿的《奔马》，笔法墨色让人很自然地想到那件《漓江山水》。

朱屺瞻的《兰幽香风远》，黑白对比强烈，一贯的大气，几笔兰叶并石头笔挟风雨，酣畅淋漓，挥写之神采如在眼前。

吴作人的《戈壁行》，画作者谙熟的题材，尽管人们对其笔墨不无微词，而以其表现动物皮毛质感，不妨聊备一格。

黄秋园的《井冈山图》繁笔写出，远观近看，总觉层次不够清晰。

关山月的《绿色长城》，横幅巨制，构图新颖，站在画前，似有海风吹来。造型与笔墨、色墨对比、精粗处理、房舍的位置颜色安排都恰到好处。

郭味蕖的《晨光》既有气势又耐推敲，勾勒与没骨画法结合，是画家有代表性的作品，可见作者对花鸟画全景构图与创作大幅画的探索。

谢稚柳的《荷塘》，水鸟姿态生动，直欲破纸而出，精彩绝伦。

陈半丁的《花卉十二开册页》，风格明显踵武缶老，唯沉雄稍逊而潇洒过之，设色、构图均无懈可击。题款文采斐然，位置得宜；书法则与缶老和而不同，独具风貌，当为精心之作。

田世光的《英姿万古》，工致而不拘谨。

魏紫熙的《天堑变通途》，画长江大桥，在传统山水画中加入现代建筑，富有时代气息，近景船只与波浪不协调。

赵建成的《铺路石》，画的是铺路的女工。造型与用色皆单纯而富装饰性。很容易让人想到“男女平等”，似乎很多时候被我们误解为“男女一样”——男的能干的女的也能干，而无视性别差异的自然存在——为什么体育竞技上能男是男女是女？

王镛的山水中堂一贯作风，点线繁密，惜“白”如金。款字一如既往的精彩。

高冠华的《暝色》，构图到笔墨，乃至款字，明显有潘天寿影子，而少了潘的霸悍，水墨韵味十足，意境清新优美。

李老十的《画尽荷塘不见花》以水墨出之，有图案味道，另加一条仿古色纸题款，笔致不二。

张仃的《鹰嘴崖》，焦墨山水，画得很精彩，而用印位置、大小似欠斟酌。

宋雨桂、陈大中的《苏醒》，意境迷蒙，亦真亦幻，虽用特技而不尽倚特技。

陈子奋的《花卉白描卷》，用线极精细，刻画入微，构图聚散开合也见匠心。

李世南的《他们开采光明》，以墨、花青、赭石三色写人物，用笔憨拙，人物造型质朴简约而能传神。

梁岩的《地下星》，人像一组，造型与笔墨相宜，神态各异而生动。人物画易流于程式而概念化，若能画大，则能“尽精微”，再画小才不至于笔下空洞无物——这是《地下星》给人的启示。

吴山明的《造化为师》，画的是黄宾虹先生。画中黄宾虹先生持卷执笔作山水写生，背景山水一如黄先生画风，而人物的笔墨处理与背景山水浑然一体。此画手法让人想到任伯年的《女娲补天》和王迎春、杨力舟的《太行铁壁》。

刘国辉的《曲木家的小客人》最早见于《江苏画刊》，是画家个人风格初步形成时期的代表性作品。意笔写人物，生动传神，笔墨处理不再对造型亦步亦趋。

据介绍展览有石鲁的《转战陕北》，我没有看到，也没看到何水法、贾广健的作品。

森豪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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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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