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米芾《元日帖》体会

张志庆

沉着痛快，汲古出新临米芾《元日帖》
                   张志庆  
《元日帖》是米芾居涟水时所书草书诸帖中之最佳者，高二六点八，宽四三点三厘米。米芾草书帖不多，时人评其草书个性化表现不如行书鲜明，但当我们仔细去研读时，仍然能够感受到其非常典型的米芾用笔特征。把此帖与王羲之的《初月帖》进行比较，可以明显看出以下区别：一、《初月帖》以绞转笔法为主，线条中段亦用绞转方法使其厚、劲，笔画的变化大都依靠绞转来完成，而《元日帖》则以提按法为主，线条中段多提少按，轻巧妍媚，线条变化多以提按的方法来完成；二、《初月帖》朴厚，显得古，而元日帖，俏丽、妍媚，富于变化，显得新，恰如唐朝孙过庭《书谱》中所言“古质而今妍“。米芾其他个性较强的书帖，已完全是“刷字”特征的自家面目，而此帖是由“取古法”向“个性化”转化的一个典型，既具有古帖的许多特征，同时亦有米芾个人的特点在里面，看整篇似乎与古帖相合，而观其每字用笔，已具有自家特征，这也是我选择临习此帖的原因。长期取法古人者，最怕无“我”，有我则生，无我则死！然如何变通，是经常面临的一个问题。米芾被誉为“集古字”者，然其在集古字过程中也在不断寻找着自己的个性化特征，此帖便是一例。
此帖的大多草字写法直取晋人，用笔亦有晋人特征，如：第二行“其、永、怀可”，第三行“不及”，第四、七、八、九行，如将其割分出来，置于二王帖中，亦难辨出。
而首行，是米芾行书的特征，如“元、窗、香、西、北等字，用笔提按变化大，且向右上耸肩取势，第二行“向吾友”尤其明显，“文皇大令”与第六行“人、也、作、谱、友”等字，用笔爽劲，顿挫有力，粗细对比强烈，是米芾个性用笔的显现。米芾个性面目成熟的代表作的特征是用笔迅疾，横勒、竖勒，腕力极沉，既速且劲，用笔跳跃感强，线条粗细变化对比强烈，右上耸肩取势，笔势连绵，有时有画字之嫌，但气势逼人，性情迸发。
临完此帖，知米芾元旦亦临帖不辍，可见其勤奋，吾辈何尝如此？便可知米芾集古字之功，非一日可得。而其个性化塑造，亦非一日而成，可见，学书法亦必须如屈原《离骚》中所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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