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永的“笔冢”

当代书法论坛

<p>&nbsp;&nbsp;&nbsp; 右军孙智永自临《千字文》八百本，散与人间，江南诸寺各留一本。永公住吴兴永欣寺，积年学习，后有秃笔头十瓮，每瓮皆数石。人来觅书，并请题额者如市，所居户限为之穿穴，乃用铁叶裹之，人谓为“铁门限”。后取笔瘗之，号为“退笔冢”，自制铭志。</p>
<p>&nbsp;&nbsp;&nbsp; ——唐李绰《尚书故实》</p>
<p>&nbsp;&nbsp;&nbsp; 也不知是何缘故？作为王羲之的七世孙，智永并不为后人看重；但“铁限”、“笔冢”再加上十瓮秃笔头，却使后人对这位老法师肃然起敬。常常听到初学者的老师或父母拿这些例子去谆谆教诲，也常常看到初学者由此而生的发愤苦练的壮举。</p>
<p>&nbsp;&nbsp;&nbsp; 也许我的看法太玩世不恭，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写秃的笔头有必要入瓮或还有个笔冢的怪名堂么？如果勤学苦练是有志者的本分，则笔头多至十瓮是理所应当之事。如果是为了炫奇斗巧，则“铁限”、“笔冢”倒颇有哗众取宠之效。智永此例与张芝洗砚“池水尽黑”不同，在张芝而言是不得不洗砚，因此，“池水尽黑”是自然现象；而智永的铁限笔冢，我总觉得人为痕迹太明显，是老僧闲得无聊以此好事？是以名家自炫而自高身价？是多年寒窗之后的不忍轻弃一往情深？不管怎样，这应该只是智永自己的问题。以此来证明他苦练有方并示范后来我以为大可不必——或许准确地说：对孩子们可收震聋发聩之效，但对阅尽沧桑的成年人来说，则未免显得略有幼稚了。</p>
<p>&nbsp;&nbsp;&nbsp; 虽然如此，智永的书法还是可窥纯熟的技巧特色的，这或许就是他那“笔冢”的积累在发挥效应了。我们在他的名作《千字文》中可看出：他并非是个才气横溢、光华四射的刨造型人物，但对笔法、结构的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却不得不令后人刮目相看。生逢隋时，在晋、唐两大书法高峰的夹缝里生存，能以技巧精湛独占地步也属不易之至，在合辙入则方面，他的确祛除了南北朝书法特别是北碑那种野逸不羁的风气，但在笔法的丰富性方面却仍然上承右军血脉。我们甚至不妨说，智永在北碑犹如脱缰野马腾空欲飞之时，不动声色地把它拉回到既定的轨道上来，指他为下开唐人尚法风气的功臣，应该比认识他的书风妍美更为重要。<br><a title=点击图片看全图 href="../../../../admin/uploadfile/2007525105948775.jpg" target=_blank></p>
<p align=center><img alt="" src="../../../../admin/uploadfile/2007525105948775.jpg" onload="" border=0></a><br><br>智永千字文<br></p><br><br>[来源：《历代书法欣赏》 作者：陈振濂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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