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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书家的生命三原色 ———我所了解的旭宇先生 文/夜 语 风 荷 “左肩是诗歌的太阳 右肩是书法的月亮 灵魂的全天候照耀 生命在宣纸的积雪中 生长汉字的魔方 ……” 读着这首著名的自题诗，在一个细雨潇潇的初秋时节，风荷走近了充满传奇色彩的诗人书家——旭宇先生。 那是在中国书协楷书专业委员会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俊俭老师和风荷到会采访，首次得见旭宇先生。石家庄市检察院的职工餐厅里，名家济济，风荷选择了一个最靠边的小桌，抬眼望去，仍是灼灼乎辉光、一圈子的名人——李松，洪厚甜，刘灿铭，卢中南，杨耀扬，于小山……什么叫眼花缭乱？这就叫眼花缭乱！天南海北的名家们聚在一起，说古观今，谈书论道，自是洒珠溅玉、涛迭浪涌、万象纷披，艺术和智慧的光华让满桌的佳肴黯然失色，风荷正听得过瘾，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旭宇先生微笑着走了进来——暗黄的短袖衬衫，水磨蓝的休闲长裤，清爽、清淡、清雅，谦和如暖阳，从容若静水，这位传说中的文坛名士、书界大家向我们走来，竟然如此亲切，略带唐山味儿的口音，舒缓平静的语调，真诚和善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遥望旭宇，诗文、书法、收藏、鉴赏、民俗、国学、儒释道……各有其精，这是一个多么繁盛的生命，丰富，鲜活，博深，一时难以阅遍全景，甚至连概括一二也无从下手。 幸运的是，此后因为做专题采访，和旭宇先生有了进一步的接触，随着品读先生的渐多渐深，他璀璨的生命华光逐渐在我的视野里清晰起来，回归为色彩明丽的三原色——那是热烈似火的红、葱茏旺盛的绿以及幽深空灵的蓝啊。
火红，是他赤子的情怀；翠绿，是他不老的诗心；而幽蓝，就是他清虚的书境了。
他是大地的赤子。他爱朝晖，爱晚霞，为秋夜和大海感喟；他爱土地，爱孩子，为生命和爱情歌唱。2004年盛夏，这位唐山的儿子，向家乡倾情奉献出百余幅精心创作的书法精品，回馈养育了他的还乡河，感恩土地、感恩母亲——“唐山是我的故乡。她是我心中的常青树，是我生命的永不枯竭的河流。”怀抱一颗拳拳的赤子之心，他的目光，始终投向的，是勤劳的人民，是火热的生活。
他是孩子的朋友。蹲下身子握住孩子的小手，他说：“我要把心中的太阳，送给可爱的小朋友，共同分享！”《会飞的黄鼠狼》，是他献给孩子的心灵馈赠，他把勤劳、诚实、谦虚的美德融化在美丽的童话里，似清澈的溪水，一路奔流，润泽着善的种子、催生着美的花苞。
文革后他的第一本诗集《醒来的歌声》，以凛然正气和无畏的血性鞭挞历史、拷问现实，“历史在此刻呀，也要痛哭流涕，他痛苦的记忆里，竟增写了这罪恶的一章！”（《启明星》）在那严冬刚刚转身的年代，这种浸透血泪呼号的正义之歌，没有清醒的心灵、忘我的胆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吟咏得如此荡气回肠的；他坚守艺术的真谛，以一腔正义和胆魄奔走冲锋，在八十年代初的历史关键时期，旭宇以新锐的观念和过人的胆识，大胆推出了严阵、北岛、顾城等一大批有着思想锋芒的先锋诗作，《长城》也因此成为新锐诗歌冲破禁锢的前沿阵地；他策划的“河北青年诗人笔会”，又一举奠定了张学梦、边国政、王俭廷、何香久、郁葱等十一位青年诗人在文坛的重要地位……
用热爱和真诚拥抱世界——让他人受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旭宇如是说。
他是模糊了年龄的诗人，一颗善感而悲悯的诗心永远年轻着、澎湃着、翠绿着。
他说，美德是片绿色的叶，在细心的浇灌中不断生长。他眼中的幼儿园如同神话一般，犯了错误就勇于承认的孩子，阿姨春云般温柔的表扬，微雕般细致的嘱咐，在这里，诚实生长出一片又一片的绿叶——但诗人不无担忧地再次感叹：“成人的园子里，多么需要那可亲可敬的阿姨！”
他始终有着一份翠绿的乡愁，这乡愁不倚迷，不委顿，不颓然，而是深长且隽永，厚重又高蹈，充盈着希望和祝福，郁郁葱葱。他看到，铁匠抖动的臂弯里，躺着村庄丰收的甜梦；他听到，石匠用铁锤般坚贞的心，和荒山无声地说话；他知道，没有走过柏油马路的山里的老汉，却有着一双踏平山峦的脚；家乡醉人的八月，闪烁着那盲人夫妇被月光镀亮了的爱情；打谷场的柳树下，哑人的笛声，在和春天交谈……在他翠绿的乡愁里，朴实勤劳的家乡父老，用坚强和理想耕耘出一垄又一垄希望的原野。
他滋养着高洁的情怀，翠若古玉。握玉在掌，他看到千年前作坊里挥汗如玉的先民，茅舍与殿阁，铁火的厮杀，他看到的玉不是玉，而是古老的太阳，是先民的智慧和神圣。看到诗人关于生命之玉的歌吟，让人油然而生敬意——高洁的情怀，纯净的心灵，旷远的幽思，品性如玉，诗文岂不如玉哉？
幽蓝，是书家旭宇清虚的心境。书法的月亮，和诗歌的太阳，全天候照耀了灵魂。旭宇先生书法艺术最为人称道之处，就是其艺术内核的诗化和碑帖交融的境界。
“书法艺术古老而风神，我始终追求的，是自己内心的清虚之境。”尘世纷扰，却寻清虚之境，何其难也！在旭宇先生阳光充足的书房里，一尊乾隆十八年的古罄安然独坐。二百多年的沧桑岁月，滤尽了它的浮华，这古罄默默地陪伴着它的主人,在光影的交替中静观人世,寂然若隐。
“写字之前，我通常要焚香击罄，让心安静下来……”旭宇说。罄边的木槌，已经被主人的手磨得十分光润。我轻轻拿起木槌，学着旭宇先生的样子，在罄边一敲，“叮~~~~~”有清越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发散，弥漫，逐渐包裹住你，渐行渐近，既而渐行渐远，掠去你满身的俗尘。
可以想象得出，诗人旭宇，执管而立，罄音落尽处，一颗以诗歌命名的灵魂，濡墨而舞，那些迷惘和彷徨，哀伤或喜悦，哲思与顿悟，种种生命的吟唱自笔端汩汩奔涌，云烟升起的时刻，有纸若雪，托载起性灵之舞的足迹，纸墨交融处，诗歌羽化为墨痕，点划线条，疏密虚实，书势气韵，无不抒情达志，枯渴凝涩记录着沉重的思索，润妍绮丽彰显出生命的喜悦。萧散、雅逸、恬淡、高古，与其说是旭宇先生独特的书风，不如说是其诗化了的书道。
北碑雄健朴拙的筋骨，南帖秀逸灵动的韵致，在这位勤奋书者执着又孤独的脚步下，舞动出一架绚丽的长虹，帖韵主导了旭宇书法雅逸澹然的文化气息，碑骨更为其增添上几分旷远古拙的金石味道。碑帖结合，这是一条崎岖的路途，多少人望而却步。燕赵大地，多有慷慨悲歌之士，生于斯长于斯的旭宇，对书法艺术有着自己深切的体悟：“将魏碑之雄健、结构变化之奇特，与南帖飘逸飞动的韵味结合起来，是我注重和追求的艺术之路。这可能是一条并不平坦的道路。坎坷，困惑，乃至孤独，这正是艺术的享受。”
上下求索的艺术苦旅，成就了众人难以企及的诗人书家的艺术高度。且看他诗书合壁，独守一方沉静空灵的幽蓝之境，清如水，虚若谷，书生意气，遣倦情怀，在禅意十足的蓝色中翩然纷飞……
“融诗入书，化书为诗。其诗，清新自然，独树一帜；其书，刚健流丽，自成一家。”这是文坛泰斗臧克家先生对旭宇的经典概括。
红、绿、蓝，三种最纯粹的色彩,融合交织为生命的璀璨光华;赤子之爱，生命之诗，灵魂之书，多向度的完美交响，成就了旭宇——这位诗人书家的不朽传奇。 2007/11/11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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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2 20: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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