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杨疯子”与《韭花帖》

冰山雪莲

<p>&nbsp;&nbsp;&nbsp; 书法史上的“五代衰陋之气”是个特定的风格指向，但其表现形式又是令人大惑不解的：俨然帝王，高坐龙廷的南唐二主是“衰陋之气”的主要标志；而一介微臣并被目为疯子的杨凝式，却以一手精凝的书法超然其外，几乎成为五代书法中唯一的领袖。</p>
<p>&nbsp;&nbsp;&nbsp; 《韭花帖》、《神仙起居帖》之类的传世作品向我们透出五代书法那微妙的发展态势。在初唐时被奉若圣明的东晋书风，在此时成了凤毛麟角，技巧的粗率和艺术趣昧的贫乏，使人们更多地倾向于缅怀二王盛业而不是努力去寻此中的开拓意识。这无疑是个需要复古至上的时代。杨凝式没有屈从时风，后代人对《韭花帖》竟会如此垂青，至少证明他是成功的。</p>
<p>&nbsp;&nbsp;&nbsp; 疏朗而秀逸的整体布局，笔笔顿挫有序的线条，略有欹侧而不失平衡的间架，在向我们提示出一种时空交错，但又趣味十分内敛精警的审美态势。既没有前它的颜真卿开拓时所呈现出的磅礴气势，也没有后它的苏东坡开拓时具备的随意性格——工稳的、含蓄的、精警的趣味，在五代是最应运而生并且必有大成的审美形态。世称杨凝式是疯子，他也确有装疯卖傻以避战乱忌轧之记载；记载给我们留下的是一种感情至上、放浪形骸的名士风度，但《韭花帖》却又使我们想到了理性至上。至于帖中被后世钤盖的印章累累数十计，除了表示后人仰望攀龙附凤的风雅心理之外，亦不啻是为此帖平添一段堂皇华贵的气息，使我们看到了佯狂避世——理性内敛——富丽绚烂这三种不同格调的交叉。前者是作者自身所有的、后者是历代帝王将相文人墨客追加的，内敛的审美趣向，则是作品本身的艺术性格。从前后时序的规定及其不同格调之间的替代消长，我以为很能反映出书法艺术历史的、观念的哲理内涵。至少，创作过程中对感情形态的整理与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不断雅化趋向，是我对《韭花帖》的一个较直观的理论思考与价值把握。<br><a title=点击图片看全图 href="../../../../admin/uploadfile/200752917449592.jpg" target=_blank></p>
<p align=center><img alt="" src="../../../../admin/uploadfile/200752917449592.jpg" onload="" border=0></a><br><br>杨凝式韭花帖<br></p><br><br>[来源：《历代书法欣赏》 作者：陈振濂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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