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悲戚：追忆被历史掩埋的民族英雄之冉闵天王

贾骨

千古悲戚：追忆被历史掩埋的民族英雄之冉闵天王
摘要：在五胡乱华的时代，外邦蛮夷疯狂地迁至中原，其规模甚至超过了我们本土的原住民。而且，这样的迁移并非以互通有无、文化交流为基础，而是一种侵略性质的文化掩埋。对于此，我们的民族尊严何在，我们的民族气节何存！冉闵的近乎挣扎式的反抗如何会被理解成一种血腥报复？面对野蛮屠戮凌辱而作出了本能的民族自卫，这是一位有着铮铮傲骨的民族英雄。如若没有冉闵的斗争，也许胡人对中原的侵入会变成一种更彻底的民族掩埋。可以想象，如今使汉人最为骄傲的中华文化也许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落后的性如犬羊的冷血文明。
关键词：冉闵 民族英雄 掩埋 杀胡令 五胡乱华 公正
Historic sadness:Memories a national hero which buried by history with tears
Abstract:A great man called RanMin is a national hero.He had saved the Han nationality when the other ethnic aggress Han by a crazy ways.But he was buried by history.nowadays,the most people think he is a kill devil.It is not fair. In the 1600 years later, we must give his fair evaluation.
Key words:RanMin A national hero buried kill command Other ethnic aggresses Han Justice

        当我们引吭高歌一曲《满江红》，当我们俯首轻吟一首《正气歌》，殊不知历史的长河将一位岳飞、文天祥般的民族英雄掩埋了一千六百多个春秋。可以说他并未“留取丹心照汗青”，历史并没有公平地给予其应有的评价。
        一、胡人的恶行
        “八王之乱”对西晋王朝的灭顶打击，使其基本上失去了统治中原大地的实力，继而在华夏沃土上演绎出了“五胡乱华”这段中国历史上最悲惨的黑白片。
        其间，胡人疯狂地迁至中原，包括匈奴、鲜卑、丁零、羯、氐、羌、高丽等在内的十几个外邦民族近乎占领了汉人一半的生存空间。
        据统计，陕西一带羌、氐、匈奴有80万之众，而当地汉人因战乱、逃亡的也只有80万；山西匈奴羯族和鲜卑有80万之多，残留当地的汉人只有100万；河北有鲜卑人80万，丁零人15万，当地汉人不过150万；辽西鲜卑人和汉人各占一半，各20到30万。（未考证）
        如果仅此而已，我们只能说，胡人的侵略意愿、占有欲望极端疯狂。他们的到来会使汉人的生活状况远不如前或者流离失所。但是，这尚且并不会使当时的汉人对其恨之入骨。汉人之所以对胡人深恶痛绝，是因为他们对汉人的凌辱侵略绝不仅此而已。
        王仲犖先生在《魏晋南北朝史》中说：“石勒为了保存他的军队，就不顾人民死活，采用武力对人民进行粮食掠夺，无怪当时人民要把石勒的这种行动称为『胡蝗』了。”1在石勒之后更有甚者，十六国中后赵的第三位皇帝石虎便是一个极度残暴的异类。他“性残忍，游猎无度，能左右射，好以弹弹人，军中甚患之。”2他的脑袋里充满着杀戮以及个人的享乐。“（石虎—引者）而酷害过差，军中有壮健与己齐者，因猎戏谑，辙杀之。”3其子石邃因不满石虎而有反意，于是“虎闻而大怒，杀邃及其男女二十六人，一棺埋之，诛其官臣支党二百余人。”4虎毒尚且不食子，石虎非虎却能为虎不忍之事，让人慨然叹哉！在这个恶霸的统治下，民众的生活极端悲惨。“课责征士，五人车一乘、牛二头、米各十五斛、绢十匹。诸役调有不辨者，皆以斩论。穷民率多鬻子以充军制，而犹不足者，乃自经于道路。”5石虎之子石邃在残暴变态方面也丝毫不逊于其父，“邃自总百揆之后，荒酒淫色，骄恣无道，或盘游于田，悬管而入，或夜出于宫臣家，淫其妻妾。妆饰宫人美淑者，斩首洗血，置于盘上，传而观之。又内诸比丘尼有姿色者，与其交亵而杀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之，亦赐左右，欲以识其味也。”6
        这样的野蛮行径，毫无道德底线，甚至毫无人性可言。在当时，汉人所面对的正是这样一群人的统治，“可以知道，羯族人高出汉人一头，他们随时可以掠夺汉族官吏的财产，至于汉族人民要饱受他们的欺凌，更是不用说了。”7在羯人所统治的汉地“时众役烦兵，军旅不息，加以久旱毂贵，金一斤直米二斗，百姓嗷然无生赖矣。”8当时，汉人被迫南迁者不计其数，《晋书》卷六十五《王导传》载：“俄而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9
        胡人的恶行给我们的先祖所带来的惨痛生活是今人所无法想象的，只从史书中的字里行间看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阅而生畏。桀纣尚且不至如此。
        二、汉族的危机
        五胡乱华中，胡人不单单是要抢占我们的领土，更是要独霸我们的土地，与汉人共存于中原大地并非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对汉人的屠戮从未间断，直至杀光这个民族，改变这个民族的血统，我们所面临的是一种灭族的危机。
        汉人文化是一种极为先进的文化，它无时无刻不需要足够的生存和发展空间，他的生存和发展足以对人类的进步产生积极作用。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胡人携着鄙夷落后的文化来大规模的占领汉人文化的生存和发展空间不仅是对汉人的一种迫害，对汉人文化的一种摧残，更是阻碍人类进步的缰绳。野蛮的民族没有文明，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一种嗜血的享乐，如果汉文化被这样的人性在潜移默化中同化吞噬掉，那么，今天拥有世界上最先进语法的汉语、最独特造型的汉字以及最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千古的汉文化都将不复存在了。言及此，或许有人便产生了疑问。中华文化不是博大精深吗，不是可以同化他邦文化吗，不是谁征服了我们谁就变成了我们吗？元、清时期的外邦进入没有灭亡我们的文明。蒙古人来了，他们倔强地贬低汉人，于是，他们走了；满族人来了，他们欣赏惊奇于我们的灿烂文明，甘心被我们所同化，于是，他们留下了，走过了同汉族帝国同样的一条发展、繁荣、衰落、复兴、灭亡的道路。因为此时的华夏文化已经形成了一种足以吞噬任何外邦文明的优越性。笔者认为这样的优越性起码要到唐宋以后才较为突出，而在五胡乱华那个时代，华夏文明是远没有这样的本性的。
        如今生活在印度的最下层民众，正是在雅利安人入侵之前印度的原住民，他们才是印度文明的创造者；突厥人侵入土耳其并将其逐步同化，我们如今又何以看到土耳其人的原始文明。中华文明能够不同于其他古文明而源远流长不是理所当然的，其危机也曾是致命性的。
        三、天王的正气
        笔者认为，冉闵并不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而是一位有着民族正气的男人铁汉。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真男人，也是一位心存民族的真英雄，当然，他还是一个维护政权的封建君主。在同一个人的骨髓里同时充斥着这三种利益指向，我们就比较容易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面对胡人丧失人性的驱逐、奴役和凌辱，他的血肉都随之震颤，一个男人的尊严是依附于他铁一般的傲骨的，胡人对汉族的鄙夷足以痛击任何一个汉族人的尊严，其中也包括有血有肉的冉闵，他铁一般的傲骨将去战斗，将去维护他的以及所有汉族人民的尊严。如若没有一种坚毅的民族观念，冉闵的屠杀行为是不致如此疯狂的，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纯正的汉族鲜血，他的心里片刻未失民族、未失正义，看着自己的民族同胞受尽挤压，渐沦为下等，并不断的失去家园，甚至，这样的现状继续进化后果将无疑是汉文化的丧失，仅存的汉族人民被野蛮的胡人同化吞没，这样的绝境前景怎能不激起他的民族自卫。很多人都认为他因胡人不合作而杀胡以维护政权，这个原因当然不能否认肯定是有的，没有哪一位君主不想维护自己的统治政权，这种观点多依据《魏书》中的记载：闵知胡人不为己用，乃闭邺城四门，尽杀诸胡，晋人貌似胡者多亦滥死。10以及《晋书》中的一些描述，这些史书均为后人所撰，然而他们所能参考的关于冉闵的史料几乎是没有的，冉魏政权存在的时间及其短暂，因而并没有当时的史官为其著传立说，关于这些史书的记载，我们是应该慎之又慎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对于认为冉闵大肆屠杀胡人只为维护他刚刚建立不久的政权的观点，笔者不能苟同，在他还尚未建立任何政权时便已经是乞活军的领袖了，“他们（乞活军—引者）以求生存与‘勿事胡’作奋斗的主旨，一直是胡人统治下的一股坚强的汉人武力”11可见，对胡人的排斥是早已植根在冉闵心中的。
        冉闵对于胡人的杀戮是过于残酷的，但这并不能看做是民族复仇，如若真的要复仇，杀戮将远甚于此。笔者并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只是，对于野蛮的侵略，没有武力是不行的，没有武力只能造成民族性地被打入地狱。《魏晋南北朝史》中载入了这样一件事：
        “有一次石勒派石虎去攻打青州（治广固），广固降，石虎坑杀广固的军士三万人；城中尚留下许多平民，石虎还想全部杀尽，石勒所认命的青州刺史刘征提出抗议，说：‘你叔父派我来青州，是要我来管理人民，你如果把人杀得一个不剩，我的官也做不成了，只能跟你回去。’石虎为了照顾刘征的官儿起见，勉强下命令留下男女七百口不杀，由刘征率领，留在广固。”12
        笔者相信，时势造英雄。也许即使没有冉闵的“杀胡令”，胡人的残暴也会激起另一位民族英雄的反抗。但是，这样的自信我们是不敢有的，如果当时真的没有人挺身而出，难道中原文化真的要被摧残致亡，伟大的汉字真的要不复存在？这样的历史假设令人心惊肉跳，这也就看出了冉闵的历史功绩。
        四、历史的不公
        且不论杀胡是处于何种目的，无论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权也好，基于民族正义也罢，冉闵的行为都在客观上拯救了汉族。可是，在我们的很多主流教科书中，对冉闵只是一笔带过，比如目前我国大学本科普遍使用的中国史教材《中国史纲要》。这本书中涉及到冉闵的只两句话而已：“350年，后赵大将汉人冉闵乘石虎死后石氏子孙混战的机会，夺得政权，建国曰魏。冉闵利用汉人反对石虎残暴统治的正当要求，滥杀羯人，使胡汉彼此猜疑，因而他的统治根本无法巩固，不久就被从辽河流域南下的鲜卑慕容部消灭了。”13
        悲哉！一位拯救了整个民族的伟人竟以此形象出现于这样权威的教科书中。这是历史的真实吗？“利用汉人反对石虎残暴统治的正当要求”，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难道汉人的正当要求就只有反对石虎的残暴统治吗？任何有血有肉的人甚至任何还尚存一丝人性的人与石虎这样的畸形生物都是不共戴天的，石虎的残暴统治早已越过汉人所反对的事物很远了，与石虎的残暴统治相比，甚至不值一提的胡人的行为都早已激起了汉人的反对。“他们骑在汉族人民的头上，压榨并虐杀汉族和各兄弟族人民，连三十年之久。汉族和各兄弟族人民同石赵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发展到了最高点。”14这些种种为何不提，从这样的历史学著作中，让人看不到历史学家的良知在哪里。笔者深知，这其中存在着许多政治原因，由于冉闵的“杀胡令”与现在安抚少数民族的政策背道而驰，所以不会被官方所肯定。但是，我们所遵奉的伟大的马克思主义不也认为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吗。在五胡乱华那个扭曲的年代，民族之间不存在一种平等的共存，这种侵略与反抗之间的斗争同如今的民族共存没有任何联系。就好像我们不能因为如今提倡和谐世界而在历史教科书中去除抗日战争一样，我们依然憎恶当时的日本人，但如今全球化的时代，我们同样宽容的与之合作。
        由于要写这篇论文，笔者也找了几本专写这个时段历史的畅销书来看，令人痛心的是这些畅销书在提到冉闵时无一例外的都只写到了诸如“大肆屠杀”“民族复仇”一类的评价，丝毫没有提及冉闵近乎疯狂的屠杀胡人的原因，举个例子，其中一本书中这样写道：“冉闵大肆屠杀石氏子孙，又怕羯族及其他少数民族造反，他就学着西晋统治者的办法，通过煽动汉族对于少数民族的仇恨来获取支持。”15这些畅销书还要在群众间流传多久我们不得而知，为这位被唾骂了一千六百多年的民族英雄正名的日子还有多久我们不得而知，历史的天平何时才能不偏不倚我们不得而知。
        五、拭泪追忆
   史学大师吕思勉在他的著作《中国史》中虽录入了晋书中关于冉闵杀胡的号令，但在其后只写了这样一句话“经过这一次杀戮之后，胡羯的势力就大衰。冉闵虽然战败，胡羯却不能再起了”16可以说他并没有提出任何主观的看法，但从“胡羯却不能再起了”一句，我们便能挖掘到一点吕思勉先生的态度，那便应该是，对冉闵的杀胡，他持一种个人主观的认同。
        历史如同大浪淘沙，一些东西被冲走了，一些东西留下了。（李零语）“武悼天王”冉闵的悲剧就在于他的历史功绩被冲走了，千古骂名却留下了。如何不令人悲戚，怎能不使人惊心。我们研习历史的任务便是找回那些被大浪冲走的过往。
        笔者撰写此文，并不仅欲述天王之武功，更重要的是想让更多的汉人知道在五胡乱华的那个时代，我们的民族遭受了怎样的灭顶之灾，也让他们知道是一位怎样的人物拯救了我们的文化、我们的种族。每一个汉人都拭泪追忆这位民族英雄之时，他的死亡才真正悲壮，而不至冤屈。[1]


        参考书目：171214王仲犖：《魏晋南北朝史》，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11月，第242—243页第245页 第247页 第250页
         234510《魏书》卷九十五，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6月，第2050页 第2052页第2054页
         68《晋书》卷一百六，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6月，第2766页 第2764页
         9《晋书》卷六十五，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6月，第1746页
         11李定一：《中华史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9月，第175页
         13翦伯赞主编：《中国史纲要》，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2月第4次印刷，第186页
         15葛剑雄总主编 郭建著：《大哉中华.王朝兴衰与中国政治沧桑分合—乱世中的演进》，长春：长春出版社，2008年，第149页
         16吕思勉：《中国史（上册）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3月第2次印刷，第235页

PS:这是贾骨读大一时写的第一篇论文，刚才整理电脑偶然看到，就贴出来了，但是此文已不能代表本人全部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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