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牟月秋先生逸事

冰山雪莲

书法家牟月秋先生逸事

物华天宝人寿年丰（甲骨文）

好古敏求（泉文）

       牟月秋（1894年—1973年）先生，名桂馨，月秋为其字，后以字行。临洮洮阳镇人，是陇上著名书法家。他的书法，真、草、隶、篆无体不备，无体不工，尤精甲骨钟鼎。兰州碑林刻有其早年书写的一幅钟鼎对联“人美是西子，文奇步东阳”，联句奇美，笔力遒劲，颇为后人赞赏。

       图为1963年牟月秋先生在兰州一中。牟月秋先生是陇上著名书法家，他的甲骨文书法作品在全国都有名气。

       1963年，五泉山公园蝴蝶亭举办省城书法展览，入展作品都是一时之选，笔走龙蛇，琳琅满目，其中有魏振皆先生的魏碑、丁希农先生的钟鼎文，牟先生的甲骨文赫然挂壁，成为三鼎甲，观众驻足欣赏，久久不忍离去。彼时科举人士尚有人健在，他们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新式学校毕业的读书人，从小都受过良好的书法训练，都能写一笔好字，然而他们都不敢自称为书法家，不像当今的一些人，写上两三天毛笔字，就自称为著名书法家了。

       魏、丁、牟这些老先生自启蒙起，就循序渐进练习毛笔字，先执笔描红，而后写影格、临帖，逐步进入书法殿堂，凭得就是童子功。魏、丁两先生不说，只说牟月秋先生，他也走的是这条路子。

       1917年前，他名叫牟桂馨，后来以字行。当时他在甘肃省立师范学校附属小学读书，同学有后来成为著名翻译家的水天同先生、国务院参事李世军先生、译有《日本民权发达史》的黄文中先生等三陇著名文化人。

       牟桂馨先生不仅品学兼优，而且酷爱书法艺术，课余精选汉唐名家碑帖，临池不辍，字写得很好，还广泛阅读《书谱》、《艺舟双楫》等书法理论书籍，即以能书知名。期间，他精心撰著了一篇洋洋数千字的《书法概论》，刊登在甘肃省立师范学校校刊上，引人注目。这篇文章从书法源流、用笔、执笔、学书等方面深入论述，时有新意，当为自己的学书体会。这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学生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上世纪40年代，牟月秋先生以专攻甲骨文书法驰名陇上，他的书作为世人所爱，人多求来墨迹，悬壁欣赏、珍藏，成为好古时尚。甲骨文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发现，光绪三十年（1904年）孙诒让首先考释甲骨文，著成《契文举例》，开甲骨文研究先河。后来罗振玉率先创制甲骨文书法，编印《殷墟书契菁华》，为研习甲骨文书法者提供第一手资料。

       1927年编印《集殷墟文字楹帖汇编》，则为罗振玉所集甲骨文、书为楹联书法集，为写甲骨文者提供范本，一时间好古者皆以习甲骨文为荣，但能达到相当造诣，成为甲骨文书法家的则为凤毛麟角。牟月秋先生就是其中之一。这是因为他曾在大连教过书，见过珂罗版印刷的甲骨文集、罗振玉的甲骨文书法真迹及书法集，喜爱甲骨文这一新颖而古老的书体，从此集中精力毕生为之挥毫，此其一。二是他自幼以来博涉周籀秦篆汉隶魏碑唐宋诸家法书，汲取诸家之长，在楷隶行草上已形成自己的风格，这就为他精研甲骨文书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并能达到相当的高度。

       1946年，临洮教员王熙之先生石印金石录，收录明洪武三十一年吴圭撰、麦观书丹篆额的《重修汉寿亭侯庙碑记》及《汉尚方山人竟》，并请临洮名家牟月秋、曹镜堂、王济僧、王鼎铭、穆若、高子明、魏廉卿题字，各体兼备，赞誉王熙之先生保护乡邦文献的义举。牟月秋先生的题字别具一格，用先秦泉文书作“好古敏求”，排在首页，严整精微，端庄匀称，用中锋篆法，显得圆劲隽丽，犀利果断，有金石韵味，结体紧密工稳，风格古朴清雅。

       王熙之雅爱地方文化，1933年曾将自己的诗作以及搜集整理的临洮儿歌，邮寄鲁迅，请为之发表，稿未曾刊用，鲁迅将稿子退回，并回信两封，鼓励王熙之继续搜集整理民间文学，深入研究。1963年其后人将信捐给鲁迅研究室，信收入《鲁迅全集·书信集》中。 （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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