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湛著《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出版

周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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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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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外史

周维军

道  技  并  进       学  艺  兼  修

——胡湛《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述评

周维军  江苏省姜堰中学语文组  225500

       书法理论家概略说可分为“考据型”和“思辨型”两大类。前者多重史学，后者多重当代。吴又华在《中国书法二十年》中将胡湛先生划分为“思辨型”书法理论研究家。笔者比较认同这一说法。但我想补充的是，他的思辨不仅关注当代，而且关注历史，甚至是由历史关注当代，这就使得他的书学研究既具有较大跨越时空的广度，又有了探赜钩深思辨的深度，从而保证了其充分独到的学术价值。《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正是一部彰显胡湛先生书学思辨特色的力作。

       本书由上下卷共七篇（书法史学综论；中国古代书学史论；文人书法研究-文人书法史考察；文人书法研究-古代书家研究；科学书法美学探奥；新文人书法研究；书法创作新论）组成，每篇又有若干长短专论，全书实际是一本由70多篇文章构成的综合书学研究文集。前有旭宇先生总序、作者自序，后附萧散斋（作者号）文著要目、后记，列为“中国当代书学丛书”之一，由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年3月出版，正文479页一巨册，内附插图40多幅，洋洋大观。笔者不才，试略述评之，权作抛砖引玉。

       一．开拓创新的研究视角和厚重广博的理论深度。

       作为学术与创作道技并进，学艺兼修之书家书论家，胡湛先生是率先在理论上倡导新文人书法并力践之的。在系统梳理中国古代书学史论，考察古代文人书法家、书法史的基础上，再探寻当代新文人书法，无疑涉入了一个关乎当代书法发展的重要课题。从黑格尔美学艺术史三阶段分层出发，借鉴移植这一思想体系关照中国书法史，就有了《象征-古典-浪漫——书法历史阶段与艺术类型划分刍议》一文的书法史内部构架模式，具有重要的开拓意义。《书法的实用性与艺术性略论》则将此论进一步向深、广推进。在此基础上，《由激昂到沉潜——唐宋书法审美特征及其流变》一文，比附迁移钱钟书“诗分唐宋，唐诗激昂，宋诗沉潜”宏论，胡湛指出，“书法可以概括为工楷和草藁两种类型，前者重理性，后者重感性”；“一部书法史就是书法写意的发展演变史”；“书法审美写意的情态境界都不出激昂与沉潜两大范域”。这些都为我们描述了书法史学科梳理的多维向度，与笔者《写意书法与工笔书法》思路不谋而合。这种划分，与沃兴华《插图本中国书法史》分甲骨、金文、篆书、草体、分书、楷书、帖学与碑学之立体阐述；与胡传海《法度-形式-观念》从书法的三个艺术向度描述书法史一样，都有别于常见书法史的以朝代演变或时间先后为纲的传统思路。当然，胡湛先生的两篇长文仅仅搭建了一个可资开发的平台，更多详尽深入的工作尚待书坛学人努力。《由单元到整体——书法审美创作意识的一个重要转换》一文，指出唐以前只重单元，到宋明以来重视整体，当代则强调整体至上，这就从书法本体出发，更好的诠释了当代书法展厅效应的视觉审美之内在必然性和历史延续性。《建立科学的书法美学》一文，提出了建立包括书法审美形态学、书法审美心理学、书法审美价值学三位一体的科学书法美学观，可谓振聋发聩。

       胡湛先生书法修辞学的研究已经申报国家社科立项，收入本书的《书法创作修辞学引论》仅为其中的一个纲要，曾刊于《中国书画报》。修辞一说，早在刘勰《文心雕龙》，司空图《廿四诗品》等古人著作中已经提及，近人陈望道《修辞学发凡》堪称中国修辞学开山之作。在书法上，张天弓《书法学习心理学》；金学智《中国书法美学》；日本河内利治《汉字书法审美范畴考释》；丛文俊《传统书法批评的语义系统与词群结构初探》；邱振中《感觉的陈述——对古代书论中一种语言现象的研究》等专著，精论，都已经从语言学、修辞学、符号学等人文系统对书法进行有益的探索，而“书法修辞学”一说的提出以及具体深入的研究，窃以为胡湛先生有筚路蓝缕之功。

       《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之中国古代书学史论篇，其开拓创新之处也俯拾即是：赵壹《非草书》的“道—艺”价值观；《九势》、《笔阵图》的分析品格；羊欣等书论对书家主体意识的确立；虞和《论书表》的由法书真迹论书；智果《心成颂》和欧阳询《三十六法》对书法“修辞学”的开创；虞世南的以禅喻书；韩愈的书法古文运动；碑学开启第一人应为冯班等等，其阐述思路与王镇远《中国书法理论史》，日本中田勇次郎《中国书法理论史》，熊秉明《中国书法理论体系》，萧元《书法美学史》，陈方既、雷志雄《书法美学思想史》，宋民《中国古代书法美学》，尹旭《中国书法美学简史》，金学智《中国书法美学》等以梳理中国古代书论为主要内容或重要章节的著作均不同，时出新意，如能互相参看，定会相得益彰，收获良多。

       此作开拓性研究最着力之处为文人书法和新文人书法研究。《先唐文人书法的产生及其“道-艺”价值观的矛盾与困惑》一文指出，中国书法是技进于道的艺术，中国书法的自觉是以文人书法的自觉而自觉的。先秦儒家精神奠定了文人书法“志于道”、“游于艺”的价值观，道家的“道进乎技”构成了文人书法的审美原则，在整个文人书法产生发展演变的历程中始终贯穿着“道-艺”二律背反的矛盾，而文人书法发展演变的历程也正是这种矛盾的对立和调和的历程。它与接下来的一组文章——《唐代文人书法“道-艺”价值观矛盾的调和与文人书法审美批评的初兴》；《宋代文人书法审美批评观的成熟》；《元明文人书法的流变与衰落》；《清代碑学的崛起及其审美趣味对文人帖学书法的反叛》；《传统文人书法的终结与新文人书法的诞生》——共同构架了文人书法研究之书法史考察篇。立论精准，论证深入。正如作者在自序中所说的，在撰写每一篇文章之时就注意其间的相互关联性，大都是沿着一定的线索和纲目撰写而成。这就很好的保持了本书专题研究的系统完整性。同时，在研究文人书法这一道路上，一些志同道合的理论家、书法家与作者一起，已初步汇成当代书学研究的一种思潮和一种书学创作、学理研究倡导群体，如吴又华、冯宝麟、邱世鸿、叶鹏飞、谢海、洪亮、虞卫毅、陈智等。这使得当代书坛的每一分子，无论对文人书法研究是褒是贬，都不能对其在中国书法史上凸显的清晰脉络视而不见，这就是学术深度、厚度、广度的有力证明。

       在文人书法研究之古代书家篇中，胡湛先生对崔瑗、嵇康、诸葛亮、竹林七贤、陆机与“二十四友”、东晋氏族书法、兰亭诗及其作者、李邕、苏轼、黄庭坚、西园雅集及其文人群体、刘秉忠、王铎等古代文人书家进行了或考证或概论或新诠的理论寻绎，旁征博引，自成系统。在文人书法研究之新文人书法研究篇中，收入有关专论十余篇，还收入关于新文人书法概念与创作特点的网上讨论，新文人书法学术与活动年表两篇附录。这对有志于新文人书法研究的同道，对致力于中国书法三十年研究的学者，无疑都具有重要的史料参考价值。

       二．多维交叉的学科研究方法和实事求是的科学批判精神。

       书法研究，特别是理论探讨，作为人文学科的重要组成部分，方法论意识早在上世纪就被一些书论家予以关注。邱振中那篇著名的《书法理论与当代人文科学》一文至今仍可以看作是书学研究方法论的重镇。此外，马钦忠、王渊清、丛文俊、戴小京等先生对此都有高论，一个总的结论是：不讲究方法论的研究，就是盲目的研究，或如笔者《书法的零度》一文所说，是零度的研究，比如对书法择色问题的探讨即是。由此出发，不难发现胡湛先生在著述中的谨慎和求实态度。举凡美学、文学、史传、考古学、文化学、语言学、修辞学等等人文学科都被他广泛应用在文著中，归纳与演绎结合，历史与逻辑统一，彰显了作者扎实的文史理论修养和广博的阅读积累视野。在具体行文时，作者有坚持实事求是的科学批判的精神，如对“书初无意于佳乃佳”的驳议；非民间书；孙过庭《书谱》的美学品格一文中对沈尹默《历代名家学书经验谈辑要释义》“庸人空读其文”的批评；《唐代书法理论对法的构建》一文对近世沈尹默等书家孜孜于“笔笔中锋”的机械化误解之回应；《崔瑗考论》一文对包备五《中国书法史略》，李世文、蔡子谔《书学美学詹言》等著作有关崔瑗生平的勘误等等都是建立在对当代书学研究成果深入了解熟练掌握的客观基础上，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不为权威大师之山障目，敢于言说自己的一家之言，保持了可贵的学术独立品格，这也是每一个书学研究者所首当其冲要具备的基本素养。

       综上，《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一书，是一部既重书道，也就是书学理论，又重技法研究，即书艺实践的著作，这本身与作者创作与理论双栖并轨成一体式，恰恰很好的向我们树立了一个道技并进，学艺兼修的治学标杆。(2008年4月于江苏姜堰之秋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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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维军

原帖由 周维军 于 2008-5-15 17:06 发表
道  技  并  进       学  艺  兼  修
——胡湛《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述评

周维军  江苏省姜堰中学语文组  225500



       书法理论家概略说可分为“考据型”和“思辨型”两大类。前者多重史学，后 ...

已刊于<美术报>2008年8月2日

一聪

质文代变  返本开新
——刍议胡湛和他的《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
吕福隆

    新文人书法概念意识的兴起至今已有12年了。期间随着书法理论家们的积极响应和参与，现已形成一定气侯。随着活动的逐渐增多，人们逐渐对新文人书法又有了全新的理解和认识，特别是去年十月初在河北石家庄举办的“全国新文人书法研讨会暨新文人书法邀请展”，在全国反响强烈。中国书协副主席旭宇先生莅会讲话。沈鹏先生为作品集题写了书名。与会者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书法理论家们，印象较深者有李庶民、邱世鸿、吴又华、虞卫毅，倪文东，刘宗超等，共有30余位。研讨会是由胡湛主持，这次活动之所以如此成功，是与胡湛兄的辛苦努力分不开的。
    耳闻胡湛兄大名是我在2000年发表的《新文人书法与现代文人书法之比较》一文前，看到他在《书法导报》上发表的有关对新文人书法研讨的几篇文章，既被他那新颖的观点，有理有据的论证所折服，遂深入其中，于是就有了拙文的出笼。由于和吴又华君是故友，所以才从他那里知道了胡湛兄的人和事，并从其《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一书的序言里知道，他便是新文人书法的倡导者、还知道他是位工程师，学的是机械制造，书法研究为其第二职业。
    石家庄的相聚，使我们加深了了解和友谊，继而我们便为朋友，既然是朋友就无话不谈。他常说，多年来自己常于“技”与“道”之间，他的“技”不论书法的“技”，还是“工作技术”的“技”。而“道”则为艺术之道。
    胡湛兄个头中等微胖，大头大脑、不修边幅，其尊容属于美女初看不欢喜，越看越神往的那一种，浑身充满着活力，精力充沛，办事认真，有北方人特有的朴拙豪爽，亦有南方人的睿智、机敏。俗话说字如其人，他的书法有大开大合的气韵，我曾亲眼观看其挥毫，只见他笔走龙蛇，一会一副充满文人气息的书法作品问世了。观其作品，得东坡之意韵，又有米芾、黄庭坚、王铎、傅山的道劲、畅达、擒纵、恣肆、有自然天趣之妙。
自古以来著书立说者大多为书法家，用他们的经验和认识行文，以惠泽后人。胡湛兄以他的才情、睿智和对书法的钟情，十数年来，在工作之余著书立论，在全国引起极大反响，主要著述有《古代书学论稿》、《当代书法流派批评》、《共和国书品》、《二十世纪印学史论》、《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书法修辞学引论》、《书踪诗缘》等书籍。
    前几天笔者编著拙著《艺苑走笔》一书，已进尾声之时，欲求胡湛兄作序，以壮门面。便试着打电话。为什么是试着呢？因为兄为中国书协的学术委会啊，对于我来说不试着行嘛，结果不仅答应，而且还有个任务，即评评他的《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一书。哪敢评啊，兄之所嘱只好勉强为之，胡评乱砍一气。由于该书内容充实而丰富、属大部头之类，如若细说求全，一则篇幅冗长，二则恐惹人恶之、只好择其要，匆匆下笔，心中忐忑，难免疏漏，还望胡兄和读者赐教为是。
    因为胡湛兄是新文人书法的倡导者，所以他的主要书学研究被“新文人书法”和“文人书法”这两个课题所吸引，《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是他关于新文人书法的专著。他为了保持本书的专题研究和系统完整性，于是又补充撰写了一些章目，同时收录一些虽非直接但也相关的内容。如“书法史学综论”和“中国古代书学史论”，及相关的学科、书法美学，书法创作新论等。他说“因为传统文人书法最好能放到大的书法流变史和历代先贤理想思考的书学史中考察，新文人书法既需要美学上的理论支撑，更需要落实到创作实践上的新意。”既阐明了文人书法和新文人书法之间相似亦非似。又将书法流变史、书法史、理论于创新等论点提高了一个新的层面。
    本书的第一篇是“书法史学综论”内含“中国书法史上的复兴运动”和“魏晋风度兰亭精神”等五篇。他在“中国书法史上的复兴运动”一文中开宗明义地说“复古是对古代经典的寻踪溯源、回归、继承”。又说“‘复’即‘复古’、‘兴’即‘兴盛’，‘兴盛’中包含着创新发展的含义”。在此又提出魏晋的儒道思想的理性观点，唐宋时代的质文之变和书卷气。并引用孙过庭书谱“夫质以代兴，妍因俗易……而淳漓一迁，质文三变，驰骛沿草，物理常然”。通过此举胡湛兄的“今不逮古、古质而今妍”的复古思想得以显露。第三节是讲元明时期禅学的张扬与复兴，赵孟頫    开元代之新风，并对元代现实进行复古革新、后因元朝的民族歧视，其结果只能使汉文化逃逸到随遇而安万象齐一的禅宗世界，做自我解脱状。明代中叶以来，由祝枝山、徐渭以狂禅思想创变，后以董其昌、黄道周、王铎，傅山，倪元璐等以复古复新。碑学复古为清代复古之洪流。冯班、阮元、包世臣、康有为等一批碑学志士，力倡碑学，后有邓石如、赵之谦、张裕钊等躬行者。他说“碑学是中国古代书法传统的大变革、大颠覆、大创新、为后来的文人书法创造了条件，同时也为后来的新文人书法埋下了伏笔”。他在余论中讲的特别好“没有任何一门艺术象书法这样一环紧扣一环的发展模式。衍生、探索、回归、复古、再创新、再复古、再纠偏、再回归、再复古、再创新、再探索……”可以说胡湛兄的这篇文章是新文人书法的断代史，也算是新文人书法的宣言吧。
    关于兰亭的问题，在中国书法界曾引起波浪。有六十年代郭沫若和高二适的真伪之争，之后陆续有关兰亭的评论文章时有发表，大都从表及理的阐述，多从于郭说、且理述的不深透。《魏晋风度、兰亭雅集与兰亭精神》一文，胡湛从其大环境说开去。由于这时期的动乱，既然是动乱年代，思想势必活跃，于是他们就服药，玄谈 、为文，雅集、饮酒，畅游。风流潇散、不滞于物、不拘礼节、独立独行，逐渐行成了时代精神的魏晋风度。
    第二篇为中国古代书学史论， 从李斯《用笔论》的书法美学思想展开，到苏轼对文人书法理论的构建，再到康有为的书体风格学略论，较为系统的对中国古代书学史进行了一次检阅，在 “李斯《用笔论》的书法美学思想一文里将李斯定为开书法理论之先河者”李斯是荀子的学生，其书法审美自然受乃师“天人合一”，“与天地参”观念的影响，崇尚自然之美。在当今书法界大力倡导以文养书的时代，而众多书家都不以为然。只要你有缘能看到胡湛兄的这篇文章即《以书法为学问的颜之推〈论书〉》会作如何感想呢？书法的修辞学是新名词吗？估计有好多书法家们都不一定知道，其实在隋智果及唐欧阳询时就分别对书法的“修辞学”已开创了先河。什么是书法的修辞呢，修辞是文学之中的要领，文学修辞是对文学语言的加工修饰，而书法修辞也就是笔、墨基础上的结字、章法等的营构。苏轼《石苍舒墨醉堂》诗较为明确地表达了其书法价值观，“人生识字忧患始”和第四句， “开卷惝恍令人愁”都是一种读书报国忧患意识，而其笔锋一转则将书法的功能转换为“自言其中有极乐，适意无疑逍遥游”的一种文人生活乐趣，胡湛兄之所以引用苏轼诗并加以诠释，意在昭示以天下为己任之忧患，济世之道，从道家获得人生超越、适意、逍遥、思想。苏轼的“古文运动”摆脱了唐法，揭起了尚意之大旗。由以人品书，由书观人，以及书卷气审美标准之创立，为文人书法勾勒了以魏晋为其源，颜真卿、杨凝式为其流，依苏轼本人和山谷、米芾为接力的图式传承脉略，并影响后世，继而形成了中国的传统文人书法。胡湛兄对“康有为书体风格学略论”的研究则从清代的《广艺舟双辑》入手，认为康有为的书法观是书体风格学，他一方面继承传统，另一方面则倡导创新力介尊碑，虽有偏颇，对此也反映出他对传统的反叛，虽然存有历史的局限性，主张也过于极端，弃帖卑唐，力导北碑，但不影响其书体风格的理论体系。
第三篇则是“文人书法研究——文人书法史考察”，先以唐文人书法的产生及其“道与艺”价值，宋代文人书法审美批评观，清碑学崛起及审美情趣，帖学的反叛，传统文人书法的终结和新文人书法的诞生等六篇。诸篇阐述了他对唐代的“道与艺”的价值观，宋时的书法审美的意趣，及元明文人书法的流变与衰微和清代对审美观和对帖学的反叛，以及文人书法之终结与新文人书法之诞生一一作了详尽的论述，他的论点基于“新”的思维模式上，他是在“睁大眼睛看世界，闭目养心筑新巢”。
    文人书法研究——古代文人书家是胡湛兄在本书中的第四个课题。他在“崔瑷考论”中评价崔瑗为其当代享有盛名的文学家和较有影响的书法家，堪称为中国书法史上早期的典型文人书家。竹林七贤是魏晋风度的代表人物，他们之中有较为典型的，刘伶与酒的故事，可以说家喻户晓。另有稽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在后世文人之中也广为传颂，他们之中除却巨源正书之外，其余皆擅行书草书。胡湛兄就他们七人的书法是如是说的：“因而我们说竹林七贤具有尺牍竟胜的翰墨风流，为一雅集书法群体当是可信的，其中当以稽康草书成就最高，次则阮籍行草，山涛之楷书，王戎行草。向秀、阮咸未见评述，书艺当差一些”！胡湛兄还对东晋的王、谢、郗、庾等士族的书法进行了细致的评说；还有兰亭诗及其作者，苏轼的书法艺术、王铎和他的《野寺有思草书•诗卷》等都具有较高价值，很值的一读，但局于篇幅在此就不一一论及。
    科学书法美学探奥为本书的第五篇，着重阐述了在建立书法美学的基础上将书法的实用与艺术相联接，进而提出了书法审美 形态学、书法审美心理学和书法审美价值学等论点。他在“隶书的艺术类型”一文，将隶书的艺术分为四个方面：一、隶书是一种古典型书艺，有别于其它书体的艺术类型和审美特征；二、秦汉隶书的艺术风格类型；三、清代隶书的风格类型；四、当代隶书创作风格类型模式。在第一种类型中又将其分为五种，即：1.“原书法的形与道”，他则提出了由书法的本质谈新文人书法的必然性合理性，隶书是古典形书艺；2.隶书体现了一种宽博、恢宏和“巨丽”、“壮彩”之美；3.隶变精神奠定了中国书法之所以成为艺术的根本审美原则和精神；4.隶书规定了今体的基本范式，同时也孕育了草行楷，是今体及其它诸体的母体；5 .隶书的本质是来自民间，是生活的艺术。这些精辟的观点和概括，让人耳目一新，阅后颇感收益。
    第六篇是新文人书法研究。胡湛兄以大量的笔墨阐发着自己对新文人书法的感想，并呼吁着，唤醒更多书坛的有志之士加入进来，共同探讨以寻法新文人书法的因与果。他以最为民族的、最为古典的为根基，取法对象是传统书法精华，既文人书法。其特征是“人品，学养，创作”。以“人品高、学养富”的古训与“书卷气”为审美观。并说“新文人书法是当代书人经过艰辛的上下求索，以雄厚的五千年优秀华夏文化、三千年笃信的传统精神为依托，以开放的胸襟吸纳当代各种优秀文化文艺成果，并在当代书法自律性的锤炼中、在中华民族经济文化日益强盛的繁荣中，必然历史性地出现的一种创作新风，新文人书法必然在二十一世纪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成为新时代书法的主导风尚之一”。如此大气的魄力和胆略，令人折服。他还在新文人书法的创作上有以下八点主张：1.以传统为主，以民间、宫院书法、现代西方美学为辅，要变俗为雅，勿变雅为僵；2.明确创作意识，作到无意于佳乃佳；3.注重笔墨线条质量的锤炼和表现，追求笔墨线条的生命意味；4.强调作者主体文化修养和生活基础对创作冲动有感而发的作用，主张文以载道，反对无病呻吟；5.注重文艺与笔墨意境的有机结合、反对割裂或弱化，废除可读性越界背离书法原则的纯构成形式化倾向，拒绝制作，拼接等泼普手法；6.书卷气，时代生活气息；7.科学运用创作创新手法，理念认识分析传统和现代资源、走出传统的朦胧、感悟时代、创建有效科学的方法；8. 新文人书法是中国书法于当代的复兴或古文运动、反对以华丽矫饰的玩弄形式，以奇异时尚缺泛内涵的俗流时风，主张溯本清源，依据书法的艺术特质进行创新发展。
    该书的末篇是书法创新论，内有关于书法审美创作意识的重要转换，及书法创作修辞学的论述，驳议“出初无意于佳乃佳”至“进入角色”而结束本篇，这几篇是作者对文人书法和新文人书法的补述，其意是让读者从本书中领悟个中方法，使其对新文人书法有个更深层的认识，以便“进入角色”。

    行文之此，但余兴未尽，就胡湛兄贯串全书中的一句话“道进乎技”作以引说，此语原出庄子、养生篇之《疱丁解牛》寓言，“疱丁释刀对梁惠王说‘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也。’”疱丁解牛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勿用多言，且就胡湛兄的治学观点、方法、 及用心是何等可贵啊。读者朋友如果有缘能得到《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一书，经过细细通读一过，便可从中感悟到，笔者所言不虚也。

2008奥运开幕之日订稿

[ 本帖最后由 一聪 于 2008-11-18 00:09 编辑 ]

森豪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