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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当代书法论坛|当代书法网|中国当代书法第一门户网站  当代书法网是由中国书协会员、著名书法家杨崇学(杨之)先生于2007年5月创办的。网站自开通以来,以传承我国书画艺术为己任,在书法艺术交流、展览展示,推出书坛新人、通过互联网向世界推广中国的书法艺术方面做出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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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野狐禅

野狐禅《十听》连载——第一部写书法人群体的长篇小说(已上连载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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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9 11:57:0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2-9-11 11:29: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多道兄鼓励和支持
感动!
 楼主| 发表于 2012-9-11 11:31: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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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朝屋内尖叫了一声,歌声就给她叫小了,仿佛她的叫声兼具手的功能,能操作开和关。我记下这首歌,只是觉得好玩,并不表示我有多少感触,怎样认同,或影射什么——不是可惜这女人的青春,也不是暗示我当时的心境。我说话确实大多很有意义,但都是直来直去,绝不装神弄鬼。也有时候,我说出一句话,觉得莫名其妙,搞不清它的意思,不明白怎么就说出来了,大家要是发现了它的本来意思,就等于给我解答了一个困扰已久的艺术问题,我也很开心。我第一次跟踪关析、被一只死麻雀从树上落下砸中的时候,也觉得冥冥之中必定蕴含深意,可惜最终不了了之——我也忘记把这事告诉情感作家羊瑞了。

    我电话万俟泽,问他房号,以便一同下楼吃早餐。万俟泽说他就住我隔壁呢。我拿房卡看号码,出门口查看方向,惊觉昨夜猪叫,竟然叫自万俟泽房内!万俟泽没拒绝我去找他,估计是野猪早已离开、叫到别的窝里去了。我敲开万俟泽的门,进去,果然就他一人。我还能闻到淡淡的女人余味。万俟泽身在其中,自然早对那余味失去敏感,不会察觉出我的心思。万俟泽住的是总统套房,里面有两个房间,一间睡觉,一间可以会客写字。我看见客厅地上有一幅字,估计是万俟泽昨晚写的,就过去欣赏——面对师傅大作,弟子岂能无动于衷。字是没得说,纸却有些皱巴了,我还发现了两个明显的印痕,像是女人的鞋印,纸几乎已被踩裂。我是通过确定那不是男人的皮鞋印,来反证出是女人的高跟鞋印的。可以想象,昨晚两人如何在两个房间之间畅游!想想万俟泽这把年纪,还这样厉害,我倍生敬意。这幅字,也不知是给谁收藏的,那才真的内涵丰富,寓意深远。后人再研究那两只鞋印,如果不读我的书,估计要花去不少脑汁,熬夜写出无数论文——那时候,高跟鞋的设计早已变更,或者人类根本不穿鞋了,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万俟泽特制的防伪水印呢!就是研究出是鞋印,又如何分辨她是万俟泽情人中的第几位?

    万俟泽精神倒还行,问我昨晚睡得怎样。我告诉他,一觉睡到大天亮,刚刚醒来,还以为在做梦!只是昨晚恐怕给老师丢脸了。万俟泽笑说,你们昨晚喝出了感觉,气氛挺好。我们吃完早餐,薄平就开车来带我们去展览现场。现场早已人山人海。自然也是各级领导驾到,各路粉丝杀到。按部就班搞完开幕式、参观展览后,讲座开始。万俟泽不搞研讨会,说研讨会不是研究如何拍马,就是琢磨如何讨伐的会议。不如搞个讲座,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怎么思想。万俟泽根本不想讲书法,他认为书法只是个屁,放出来就行了,再讲,就屁都不如。他也不讲书法与国画,有人讲书法与国画有关系,老生常谈;有人讲书法与国画没关系,故作奇谈。都是傻逼。他也不讲什么书法与诗词,认为现在写好白话文,就相当于古时的写好诗词;现在的书法家,喜欢写酸不溜秋的诗词或古文,以便掩盖他们白话文的狗屁不通,正仿佛用鬼画符的草书来遮掩他们书法之功底不足。万俟泽讲的题目是《书法与写作》。其实他只想讲写作,书法只像是邻家的孩子,装作喜欢的逗一逗、捏捏他的小脸蛋就行。万俟泽喜欢与众不同,跟书法家谈写作,跟作家谈书法,是他的拿手好戏。很多大作家被万俟泽耍得晕头转向后,成为他的朋友,万俟泽也最乐意跟我分享他与作家们如何惺惺相惜的趣事。每当那时候,万俟泽就眉飞色舞,对作家们褒扬有加,仿佛在表扬他自己一样。这跟他讲起书法家而大肆炮轰的情形截然相反。万俟泽开讲了,确实很精彩,我记下了重点内容。这次展出的所有作品,都是被人包下了的,就是那位叫刘名的人,大收藏家。万俟泽也给相关领导和组织者各写了字,皆大欢喜,一切顺顺利利。

    那天白伦清也来了。因为他就在沈阳。白伦清不来还好,来了,却把万俟泽气得半死。中午吃完饭,白伦清到万俟泽所在酒店的房间聊天。上次白伦清搞展览,万俟泽帮了他大忙,他觉得要跟万俟泽多聊几句,表示重视。当时在场的还有收藏家刘名。万俟泽递作品集给白伦清欣赏时,白伦清说,你写得很有个性,但是呢,我不能学。万俟泽当时就黑了脸,起身去洗手间,半天不出来。白伦清和刘名走后,万俟泽气冲冲对我说:“这个白伦清你看他多操蛋!他跟不跟我学,谁管得着!想学我还不教你呢!你说什么‘但是’呢!还当着刘名的面说,完全没有文人的德行!中国的文人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你背后怎么说都行,别当着别人的面说!我当时真想把他做了!”

    我没想到万俟泽会因白伦清说“我不能学”而大光其火。我好意琢磨过,白伦清当时也许是想说“我没法学”或“我学不了”,聊表谦逊。就算是“我不能学”,也有“我没法学”或“我不敢学”等意思,并不能证明白伦清真的狂妄,他只是表达蹩脚而已——这也附合白伦清的性格。但我这些念头不能让万俟泽知道,否则火上添油。我也很想知道万俟泽是怎样“做了”白伦清的,万俟泽说,我写文章批他的书法,把他搞臭!“但是呢”,万俟泽又说,“念在他也对我有恩,毕竟给我写了文章,我就忍了。凡是对我有恩的人,我都不动他,这是我的原则。”

    尽管我对万俟泽的反应有点难以理解,但他的大脾气,我倒很是欣赏。并因此同意羊瑞的一句语录:“大艺术家都有大脾气,有大脾气才会有主见,没主见的人连艺术的门都摸不着!”万俟泽自信得狂妄,讲起书法,指东打西,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我却觉得他就应该这样。我厌恶水拍天吹牛,却喜欢万俟泽口无遮拦。这并不表示我完全赞同万俟泽的观点,只是觉得他有这份自信,才配当我的老师。

    展览当晚,我们继续吃喝。由于昨晚喝酒太疯,这会终于能和风细雨,畅聚交情。万俟泽不失时机向他们推荐我,说我后生可畏,潜力无穷,他们也心领神会,说要收藏我的字,所以我饭后又在茶馆写了一通,顺便也搞了一笔小钱。

    回来后,我配合图片,在书法网上发了万俟泽书法展览盛况,还有演讲纲要:

   《书法与写作》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月关情”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对比,前者是文字游戏,后者能直抵心灵。文字游戏也必不可少,例如《吊古战场文》写山,说“群山纠纷”;《阿房宫赋》写楼阁,说“钩心斗角”。无不文采斐然。古代经典的书法作品,都是技术与情感的高度统一。

    表示时间,不要用“很久”、“很快”、“瞬间”之类,鲁迅写阿Q用砖头打尼姑庵的门,用“打到黑门上生出许多麻点的时候”代表“很久”。这跟书法上避免直白同理。

    尖酸刻薄也能大气。柏杨的尖酸刻薄是小气,鲁迅的尖酸刻薄是大气。小气的尖酸刻薄是丢人,大气的尖酸刻薄能服人。只要气息纯正,阴柔的书法也能大气。
中文有内容美,有形式美。同一句话,以字形美者为佳。如将“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改为“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则美感失尽。“重以周”扎实、敦厚、古意,“严于”寒掺、瘦弱、尖刻;“宽”上下阔,中间窄,不及“轻”匀整大方。“轻以”后着一“约”字,也似有佳人挽手,情意款款。书法同样讲究字形美。

    看长篇小说,凭段落长短即可判断高下。长段落多的比短段落多的好。长段落多的浩荡博大;短段落多的零落浅陋。判定一个书法家是否有水平,也应看他是否具备驾驽多字作品的能力。

    繁复有时比简洁好,“妇人小子皆知”反倒比“嬬妇皆知”朴实有味。傅山的繁也很高级。

    写小说可定个大致的框架,但和写字一样,要节节生发,随机应变,因此情节往往会脱离框架,甚至会整个脱离原意,发生新意义。

   《围城》的语言是学鲁迅和《小人物日记》的。《废都》的语言是学《红楼梦》等明清市语书。书出有名,文出也有名。

    有老干部书法,也有老干部文学。路遥、巴金、冰心等人写的就是老干部文学。老干部文学的市场比老干部书法的市场还要好。
   

      作为书法家的万俟泽,对写作这样有心得,我真的很佩服。网上自然什么人都有,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四裤全撕说,万俟泽文学修养如此之高,怪不得字写得好。牛鬼射神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思想浮躁,中国书法就是给这种人整完蛋啦!别崇拜姐说,哪个时代的人不浮躁呀?现在只要张嘴闭嘴说浮躁,说不古,说“日”下,大家就捧为真理,说明现在最缺的,只是自信、是分辨能力。十万杵说,就凭他说巴金大师的杰作是老干部文学这一条,万俟泽之不学无术为老不尊就可见一斑。一点红说,字要写得漂亮才好看,据说帅哥写丑字,瘦子写胖字,都反着来的,由此可见万俟泽长得还算凑合哦。不差钱说,此人经常装神弄鬼,欺世盗名,干掉他!枪毙他!都给我闭嘴说,万俟泽的书法非妇人小子所能梦见,不愧当代书坛之翘楚。亚欧第一才子说,什么字形美,全是写字给害的;没有内涵,再好的形也是躯壳;作为‘名家’,竟然以貌取人,以字形取字意,呜呼哀哉!

    两巴掌说:“我说这位万俟大师呀,字写得不好,是可以原谅的。他当时那帮人,学艺全是囫囵吞枣,书没看过几本,字没写过几天,不要说古籍,就是《红楼梦》,他们也看不了几页,就要打瞌睡。段落长的就好?万俟大师读过《阿Q正传》吗?读过《故乡》吗?那里面的句子是长还是短?‘很快’不能代表时间?万俟大师读过《祝福》吗?里面可有一句说‘日子很快的过去了’?万俟大师赶快翻书去呀!不过来不及了,糗大了,哈哈!书法是文化呀,不读书而有文化、能写得好,那笑话岂不更大啦。万俟大师不但没文化,还健忘啦,老干部书法也是上世纪80年代的‘流行书风’呀,您现在流行丑书,就不允许别人流行老干部呀?‘老干部’的文化内涵你是看不出的。至于文学嘛,这位万俟大师也许粗略读过《古文观止》,然而理解能力令人惊讶,韩愈的‘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是古文,而‘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是白话文,这,都能‘比较’出高下,哈哈!古人说‘兮’,今人说‘啊’,您说哪个更‘佳’呀,尊敬的万俟泽大师?”

    两巴掌以阴阳怪气闻名,书法界的人都知道。我觉得这是一个仗义和尊师的好机会,就决定跟他斗嘴。两巴掌说当代书法形式泛滥也就罢了,竟然要照搬到文学上,真是笑死人。我说他的字就像猴子抓虱子,真是逗死人。两巴掌说他老了,明白书法那点芝麻小事没啥好说,年轻人干什么都比这个强。我说现在写字不是人越老越好,你就是失败老人的代表。两巴掌说万俟泽是文人无行的代表,我说万俟泽老师从来不自称文人,你才是文人,据说文人就是一只鸟,整天叽叽喳喳,所以你不但是文人,还是鸟人。咱俩你来我往,反正我就是图过个嘴瘾,他正儿八经,哪里说得过我的不三不四,结果被我气得不行,潜水去了。

    后面其他人的跟帖,倒渐渐变成了对我和两巴掌争论的总结。有人说两巴掌心里变态,有人说我是万俟泽的走狗。爱咋咋的,我无所谓。我维护了万俟泽,万俟泽只会对我更好。我把情况告诉万俟泽,万俟泽果然说:“解气!”万俟泽还说两巴掌可能就是在某地开画廊的,他手上有王祯门的字,而万俟泽曾把王祯门批得一无是处,影响了他的生意。万俟泽确实批过王祯门。万俟泽属于“流行”派,王祯门属于“传统”派,而万俟泽偏说自己是传统的,王祯门偏说自己是流行的,两人早就对不上眼,纵使相隔千里,也常常各自向空气里挥拳头、做鬼脸。

    我后来又想起了水拍天。水拍天不是要拜万俟泽为师吗,考验他的机会来啦。我又想过了,觉得向万俟泽推荐水拍天也无妨,以后他成了我的师弟,可以使唤,我下次继续要到艺术学院讲课,他不敢推托,否则我就清理门户哈。现在只看他的表现,如果万俟泽高兴,这事基本就定了。水拍天还真神,是他先给我电话的,说两巴掌这种人太恶心,要是有空,一定出面搞死他。我说你必须有空,必须搞死他,我现在要避嫌,免得别人说我在包庇万俟泽,吾爱吾师,不爱真理。水拍天却先说家里恰恰有事,要是没事,以他的功力,保证两巴掌会满地找牙。水拍天还有什么事,大不了就是跟两个女人之间的破事,一点不新鲜,他没有好借口。然而水拍天后来闭嘴还好,他一掺和,也像白伦清之于万俟泽一样,把我气得够呛。水拍天“有空”后是这样回帖“搞”两巴掌的:“非常佩服星期六兄和两巴掌兄两位网络翘楚,星期六兄犀利,两巴掌兄博学;两巴掌兄虽然有点刻薄,但见识广、眼睛尖;星期六兄虽然年轻气盛,却能以理服人。他们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感谢书法网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学习交流平台!”

    就这么一件事,我看透了水拍天。别看他平时貌似有点愤青,有点正义感,关键时刻,就冒充好好先生。每想起他吊在胸前的那双比女人还大的奶,我还觉得恶心,觉得那是蠢笨的象征——他只要批几句两巴掌,博得万俟泽开心,他拜师的愿望就很易实现,却偏偏不会把握!后来我分析,水拍天还不至于这样愚蠢,他一定另有目的。


[ 本帖最后由 野狐禅 于 2012-9-12 00:22 编辑 ]
发表于 2012-9-16 01: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2-9-20 12:3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值班编辑 于 2012-9-16 01:15 发表

谢哈
 楼主| 发表于 2012-9-20 12:34: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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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到关析的手机短信,是在展览回来的火车上。万俟泽说他还有事,让我先回。万俟泽没说具体什么事,我觉得一定跟女人有关。万俟泽在一篇散文里,曾把他的好色当作轶事宣传,说不好色,不是男人,连女人都不是,是人妖。还说艺术作品呢,什么意境啊高尚啊,其实狗屁,全是荷尔蒙。万俟泽的话貌似偏激,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偏见,也不会有真知灼见的。我同意万俟泽的偏见,可我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公开宣布我是好色之徒。

     我很喜欢坐火车。相对于汽车和飞机,火车是培养思想家的最大摇篮——大家在里面吃喝拉撒坐卧,无所事事,想入非非,能快速锻炼成思想家。据说思想家都出生在旅途中,而不是在学校里,可见思想确实除了靠大脑,还要靠大腿,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在卧铺上,开始是先找乘客乱侃。侃完,还是寂寞,就开始留意车厢内众生相。我觉得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观察别人的人,一种是观察自己的人。观察别人的人开朗,观察自己的人孤癖。我发觉我跟别人说话,注意力全集中在别人身上了,常常忘掉我自己,很多人因此说我单纯,告诫我容易被别人看扁、欺负。然而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有那么多的朋友——谁都可以尝试欺负我一把。

    一个小男孩,手脚嘴巴动个没完。一妇女问,你怎么长得这样帅呀?小男孩说,吃豆腐呗,我从小就爱吃豆腐,所以才长成这样。有人就笑,说你这么小,就会吃豆腐了呀。小男孩眨着大眼睛回答,是呀。周围就爆笑。

    一个小女孩,跟小男孩比赛吃饭,小女孩吃得快,妈妈表扬:姐姐就是姐姐!小女孩说,妹妹就是妹妹,妈妈就是妈妈,哥哥就是哥哥。妈妈准备给小女孩讲故事,小女孩在铺上翻滚。妈妈说,再皮,不给你讲故事了!小女孩说,对,不皮了不皮了,这才是好宝宝嘛,这才是好宝宝嘛。妈妈说,又油嘴!小女孩说,小孩说话,大人不要插嘴。

    一个胖女人打电话,哽咽:妈妈要到外地工作,照顾不了宝宝,宝宝要听奶奶 的话喏。医生说宝宝偏瘦哇,要食多多耶,妈妈下次回来就看你有没长胖耶。

    一个男人打完电话,说,有病!他妈 的!再打完电话,说,烦死!王八蛋!

    一个少女接电话,说,我的天啦,她慢慢的杀过来了。她发骚,你别中她计,走得快好世界,否则她会**你哇。谁让你心碎成十八块哇,估计你家媳妇才有这个能耐。想姐啦?现在流行自称哥啊姐啊,你不知道吗。你受不了可以自称哥啊。你打错电话了吗?讲话小心点,到时别后悔,回家抱着马桶哭哦。

    两个男人在过道里打牌。甲说,我的牌太臭了。乙说,你不单牌臭,还手臭。甲说,这回你输啦。乙说,你要我输呀,你从来没有机会的。甲说,确定?乙说,肯定加一定。甲说,让你骄傲起来,这是策略。乙说,我现在开始怀疑,你这油条是不是刚在火车站学的。甲说,跟你学的,我要拜你为师。乙说,你不知道吗,世界灭亡的征兆就是人与人之间互称老师。甲说,如果我有3,你就没命了。乙说,有如果的话,全中国都是富翁了。

    男乘务员开始推餐车过来,吆喝:快餐盒饭,鸡腿卤蛋!

    女广播员开始广告:旅客朋友们,现在向你们推荐越南三宝:白虎活络油、牛角梳、香水。为您的身体带来点惊喜吧,为您的爱情制造点浪漫吧,您只要舒舒服服的坐在座位上,服务员就会微笑来为您服务。

    广播完,放歌曲,唱到“和你好到老”,一女人说:“和你耗到老。”

    我暗中用手机记录他们的言行,有时还录音。我有丰富的跟踪经验,搞这玩意,顺手得很。我也想过,假如被发现,怎么办。他们也许会质问:你怎么偷记我的话,龌龊!我也许会反驳:你怎么看我的手机,卑鄙!不过很显然,这些假如都只能埋没在我的想象里。

    我回到铺上,躺下,看随带的《堂吉诃德》。别人都说这是一部伟大的小说,我只觉得塞万提斯写得很搞笑——敬佩的说,是很幽默、好看吧。不好看,再怎么伟大,对我来说也是狗屁。我看书,看电影,看一切东西,只看有没娱乐效果。谁活着,说他不是想方设法找乐子,他就不是人,至少没有人味!我不去KTV、夜总会,只在书本里、电影里、书画里找乐子,还很高尚呢。我崇拜周星驰,只因他的《功夫》会拍斧头帮们举着斧头跳舞。娱乐大于一切内容,因为娱乐就是内容。我在下铺,听到中铺一带小孩的妇人说:喂,靓仔,我带着小孩不方便,你跟我们换吧。她是在跟我说呢,听她这样没素质没教养的命令口气,我没好气地对她晃晃脚,说,我残疾,你看不出?我正说呢,就恰好看到堂吉诃德对卡迪纽说:“假如我怀着这番好心该有什么酬报?”噢,简直就是替我说的。

    就在这时候,手机提示来短信了。一看,发信人居然是关析!

    我突然觉得手机似乎自己会动,我几乎脱手!

    手机显示的是:“你有我QQ?”

    想不到,实在想不到!我以为早已跟关析了断!尽管我幻想过她跟我联系,但那就像想着我将来成为亿万富翁一样不切实际。我极力控制稳手机,至少不要误删她的短信、或我的回复未输入完整就发送出去。我写毛笔字时,手再抖,点画也不会抖,这是我的绝活。在手机上输入文字,我却发觉文字们也在瑟瑟发抖,再没有从前四平八稳的神气和风度。

    我这样回复关析:“没有,跪求哈。”我原想回的是:“没有,Q号?”觉得太矜持生冷,不如低三下气有效果。

    信息发出,等了将近五分钟,关析才发来了她的QQ号码,漫长得不可理喻——这倒极像关析的一贯作风。十个阿拉伯数字,每三十秒输入一个,关析又在琢磨什么呢,我实在没有破译的能力。

    我继续发:“谢你还记起我。近好吗?”

    她回:“还好,你呢?”

    我想回“也还好”的,发出的却偏偏是“不好”——这或许又是心手不一的一个生动例子吧,也正好考验关析的反应。她至少会安慰我的!

    关析回的却是:“怎么了?”

    我又是心灰意冷!关析太不解风情了,我甚至要质疑她的智商了。

    还会“怎么”呢,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嘛!我回复她“没事”,才想起竟忘记用手机登录QQ了,白白浪费信息费——我自己也够愚蠢的!

    我加关析,关析迅即接受了。

    我开始在QQ上找话:“我想写一部小说,想问你一些问题,找素材,可以吗?”

    关析回:“只要能帮到你,没问题。”

    她的回答倒是痛快,我却没有什么感觉——她似乎只是乐意对我的写作尽义务,对我自己并不关心。我直指要害,问她:“上次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关析却又不回复了。这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却希望能出乎意料。

    我只好又发:“有些事或许根本不该说的。谢谢你的沉默。”

    关析再也不回复,我也见好就收。不管怎样,关析能主动联系我,说明她还在乎我,我该知足的。要人家主动联系我,我反倒显得小气了。想到这一层,我又有些后悔,觉得应该对她有所补偿——说不准,她也会因此对我更好的。

    我想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决定给关析写情书。我可是写情书写到大的,经验丰富。写情书,也是展示才艺的好机会。电视里,少林功夫比武,也考才艺、比赛唱歌跳舞呢。现在没有才艺,谁还看得上。羊瑞也说过,女人不管是否喜欢男人,都喜欢男人给她写情书。写了,不管结果能否扭转乾坤,女人都会一辈子记得男人。而且,男人不但从此在女人的心里占有了位置,还因此占了她男人的便宜,真是一举两得!回到家,我很快写好,发到了关析的QQ邮箱里。我开始想直接发在QQ上,觉得不够正式,不能确切反映我对关析的情感、体现我的认真态度。信是这样写的:

关析:

    那天接到你的短信,告诉我QQ号码,我很意外。我原以为早已失去你——当然,也许我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你。自从那次我给你发了短信,然后你打我电话,我挂你的电话,我给你发短息,你不理会我……我至今纷乱不已。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却不敢再抽出一秒钟去打扰你。我真“以为你百毒不侵”了,或许,你也会“以为我刀枪不入”吗?好在,你的短信来了。你的短信是热水,化解了我的冰冻。

    关析,这段时间以来,我总觉得有很多话要对你说。遇上一件事、看到一个人,产生任何想法,都想对你说。我想说,你愿听,就行了,我不敢祈求什么的。现在,我觉得我终于能对你说了。你认为是这样吗?你会像领导在请假条上大笔一挥,签字“同意”吗?

    关析,我觉得你真像领导,能决定我的行动自由和方向。我是一个兴趣广泛,乐观上进,不懂寂寞的人,然而,遇上你后、不能再见你后,我发觉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人对一切兴趣索然,悲观消极,孤独无助。他脑子里除了你的影像是清晰明确的,其余全部像某书法大师的作品一样不见字形,唯有混沌。关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到以后的每一次,我对你都记得一清二楚:

    X年X月X日:你穿白色套装,红高跟鞋,在公交车上(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

    X年X月X日:你穿灰色套装,黑高跟鞋,在图书馆门口,等公交(也还不认识我)。

    X年X月X日:你穿黑色套装,红高跟鞋,在图书馆,帮我找书(《金瓶梅》)。

    X年X月X日:你穿白色套装,红高跟鞋,在图书馆,和我聊天(读书、佛教、旅游)。

    X年X月X日:你穿红色连衣裙,白高跟鞋,在图书馆,和我聊天,关心我“摆脱病魔”,我们隔着玻璃凝视。

    关析,每想起以上这些,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们是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我似乎前世已经认识你,以至于第一次看到你,就爱上了你!当然,这你并不知道。认识你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你也不知道。那天去图书馆找你,为了赶在下班前看到你,我搭摩的,然而,却撞车了,差点撞断双脚(现已恢复中,请放心)!你还记得咱们那次聊天吗?看你那么开心,我很兴奋,觉得湛蓝的天空又给我洞穿了一个窟窿,散射出了更多的奇光异彩。此后,我恨不得天天见你、跟你说话,不料鬼使神差,天意弄人,我撞车了,见不着你了,想你了,难过了……足足隔了半个月,我才得以再见到你。那半个月、和近来的一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难熬无助的日子。

    关析,我现在才发现,那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恰恰“在我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你,再苦也是幸福。相信你也能感受到了。

    夜深了,且睡吧,养足精神,欣赏明天的好天气。

    顺祝领导安好。



                                          某年某日
                                           文忞


      信发后,我胆战心惊地等候关析的回复。我不是气象专家,宣布明天有好天气,实在没有把握,只是向关析展示乐观而已。也顺便暗示关析,她就是好天气,至少是个空气净化器。我记录关析衣着的文字,确实全凭回忆的,自信八九不离十。相信关析会感动吧。我不是特意要感动她,那是我真实的回忆和情感,是我想向她诉说的一部分。我想起关析的一切,觉得比在电脑里调取文件的速度还快还准确!QQ显示关析离线,不知道她是否隐身。现在QQ里有很多隐者,寻隐者不遇,隐者却把你看得一清二楚。我觉得我是一个做错事的下属或犯人,随时察看领导的脸色、恭听法官的宣判。


[ 本帖最后由 野狐禅 于 2012-9-22 01:14 编辑 ]
发表于 2012-9-25 14:45:1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继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9-26 23: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值班编辑 于 2012-9-25 14:45 发表
好。继续!

大汗~~~
 楼主| 发表于 2012-9-26 23:04: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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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关析一定会回信。她没有理由不回信。除非她不爱我——种种迹象表明,这不可能。随着我们关系回暖,在是否再去图书馆的问题上,我很纠结。去,分明是她找我了,才去,算不得有诚心。不去,则是她找我都不去,倒很狠心。左右为难。那封信,我写得露骨,在她未回信之前见她,也难为情。有时我感觉,写这种信,两人就是不便见面,就是要躲起来,然后她回信、我再写信、她再回信……见面,不但尴尬,更减弱神秘感。可我实在想见关析,见不着,比什么都难受。说不定她也正渴望见到我,我应该勇敢抛开这些可恶的自设的障碍,做出双方所希望的举动吧。对关析,我总是既想又怕,矛盾得窝囊!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真是心与心之间的揣度,不管是否真心、疑心,都很难达成一致、回到初心。一件事,我们不难明白它的本质,难在摆脱夹杂旁人的、貌似普遍的看法,这些夹杂象镜子上的水气,阻碍我们看清自己和眼前的一切。我下定决心去图书馆后,去了两次,却都没见到关析。我估摸她生病了。第三次,还是没见着。倒发觉前台换人了。我预感不妙,询问,果然说关析早已辞职,不知去向!我后来分析,也许是关析担心我到图书馆找不着她,才告诉我QQ号的。她也许并不知道我一直没有再去图书馆。关析不在了,我看着图书馆,物是人非,再不是滋味,感觉有千百个关析在所有角度对我关切、微笑、凝视,我却一个也够不着,无助而无望;感觉对着铜墙铁壁或者满天虚空,想发泄,又无从下手,无可奈何!我退了借书卡,从此忌讳那图书馆。我换位想过,关析或许也因我不再去图书馆,产生与我一样的感受而辞职的。

      幸好有了关析的QQ。后来我忍不住,急切知道她近况,未等她回我的信,就又在QQ里给她留言:“这两天,我去了图书馆——这个最令我怀念的地方,却从此不能再去了。”关析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我想知道她是否还在本地,至少要确认她是否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去核实时,却万万想不到,居然就遇上了关析!每回想彼时彼境,我都非常尴尬和难受。

      我实在不愿意想起,但世间根本就没有一件事能完全受自己掌控,何况是爱好自由的思想。我是骑自行车来到关析住处附近,就见到了关析。她也骑着自行车,在前面,还没有发现我。我看着她的后面、侧面,骑车姿势非常端庄得体,令人仰慕。我觉得她离我既近又远,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跟我有关系,又没有关系,将要属于我,又将要离开我。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快要到达她住处楼下,我们的距离拉近,她一个回头,终于发现了我。她惊讶,我紧张。平时遇上她,我都紧张,何况我这是在跟踪她,很担心她对我的行为不满。我知道,假如我对我的跟踪嗜好不忌讳隐匿、不放在心上,一切会从容很多。坏念头、坏事情的产生,多因自己不必要的暗示,暗示出一个前提来恐吓自己,让自己变得谦虚,变得懦弱,甚至自卑猥琐。我装作是突然发现关析。然后关析先开口,果然狐疑地问我去哪里。我胡乱指着眼前的楼房,说有个朋友住在这里,我找他有事。她说是吗,我也住在这里。我只能表示惊讶和巧合,然后详细问她住几楼、住多久了、现在哪里上班等既无聊又重要的话。我紧张时,语速很快,对比她的缓慢,我觉得我的话就像老鼠过街,奄忽无踪,她的脸上就总写着问号,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楼下,下车,我们客气地告别,她进了所在的单元,我进另外的单元。我躲在另外的单元里踌躇了一会儿,就骑车出去了。到外面,我抬头回看关析所在的楼层,发现关析居然就在阳台上,而且正看着我!她发现我之后,快速扭头它看,我也不敢再看她——就在那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狠狠摔了一跤,整个人趴在几乎被压扁了的自行车上!我爬起来,笨手笨脚,动作非常僵硬;又疼又囧,觉得自己太不中用!

      我确确实实深爱上关析了,我的笨拙证明了一切。在关析面前,我的举手投足似乎常要寻着一定的标准,结果是越找不到标准,形成包袱,反应越迟钝。我读高中那阵,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惊人相似,只是摔跤的对象换成了对方。我和一位女同学互有好感,中午放学,也是她前我后,来到车棚找自行车。她推车出来,上车,却突然连人带车,重重摔倒。当时男女同学基本不说话的,我不敢去扶她,连丝毫关心的表示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她痛苦的起来、离去。我至今相信她的摔倒跟我有关,她一定也是紧张得手僵脚硬,以致上车时没有踩稳脚踏,失去平衡。

      她因我而摔倒,我心里确实闪出过一丝快意——完全没有恶意的快意,就像别人刻意恭维我,我尽管有点不舒服,还是感谢他们嘴乖一样。我那该死的摔跤,也许同样能博得关析的点滴同情,抵消她对我跟踪的怀疑——关析一定会怀疑,我说找朋友,却又这么快就出来了。电话和网络如此畅通,我这样扑空的行为无疑漏洞百出!然而,同情又能怎样,我当时简直就是一只找不到肉骨头而又被人吓得落荒而逃的狗,大坏形象!关析后来也没因此有过任何形式的问候——包括回信。

      现在,我常常做着一些似曾相识的梦,梦见放学后找不着自行车,忘记它放在哪个位置了;或者自行车给人偷走了,我换了新的,却记不住它的样子了;或者我拿着一堆钥匙,却忘记了是哪一根,自行车总打不开,看车的师傅就以为我是在偷车;或者走到半路,我才记起怎么不骑自行车,回车棚找,自行车都生锈了。跟别的瞬间即逝的梦不同,这些梦我都记得很清楚。它们跟那两次的摔跤有没关联,我不好说。据我对梦的了解,倒确实表明某件事对我很重要,我有遗憾,心结难解。

      更致命的打击还在后头。我后来知道了关析的博客,浏览,竟然发现她的一篇博文,开头就是:“今天发短信,又发给了不该发的人,我怎么老是发错短信,天!这回完了。”发博文的时间,恰好就是她当天发给我QQ号之后的几分钟!也就是说,关析那天问我QQ号的短信,根本就是发错了!我后来的一连串动作,根本就是表错情了!
发表于 2012-9-27 12: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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