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毛篆刻批评
谢小毛:
自学治印已有十七年了,但至今也没有明确的追求目标,印风也总是在一种似明又暗的大方向、大感觉中游移不定。古玺印的奇诡多变,秦汉印的浑穆正大,明清流派的多姿多采,现代印风的写意勇猛,都对我有极大的诱惑力。但因自己才识不够,这种"博爱"的情怀似乎就变成了贪得无厌。深爱的人多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对谁好了。我也常常想坚定地确立个对象,但遇到新欢和想起旧友时,诱惑力和怀旧的情结又常常会把那个坚定的想法变成瞬间的火花。
我希望自己的篆刻有一个较强烈的面目,也幻想着某天会突然生出些灵感而使希望变为现实,但深知自己的实力与才识不济,这种见异思迁的"博爱"也不会有太大的结果。看来,我还得在希望与幻想中继续游荡、磨练一段时间。
今天的篆刻艺术在西方艺术观念的冲击下,在理论勇士的引导下,在世纪末的某种躁动的必然影响下,在诸多同道的共同努力下,很多作品已取得了一些"革命"性的成果。但"艺术是一种演化的结果--并不经常是革命的结果--一种数千年来艺术家们积累起来的富有意义的见识的结果。庆幸的是这些见识不会被轻易地抹掉;它们是不朽的,它们最终修改和吸收革命性的有益成果。"所以,尽管自己尚游荡、磨练在大感觉、大方向的希望与幻想之中,但我对自己希望与幻想背后的现实基础与根据抱有坚定的信念,--东方式的艺术精神不可能被轻易地西化掉,篆刻传统的艺术精神也不会被抛弃,它只会修改吸收革命性的有益成果。那么,我对坚守传统者致以敬意;对一意革命者表示理解;对有所建树者心悦诚服。
我希望得到各位的批评,更感谢各位的批评。
大巧要有“难度”
——读谢小毛君印作
张公者(辽宁)
5月21日接到永滨兄的电话,嘱为《篆刻批评》刊登的河南谢小毛君的篆刻作品写些“批评”文字。“批评”不敢,谈些感想。
谢君的作品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92年枣庄的“第四届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展”上,当时的感觉是刻得聪明、干净、明了。以后一直希望能有机会与谢小毛君交往学习。这次所登的三方作品,给我的感觉不如谢君的其他作品精采。
谢君之作“巧”的东西多些(谢君之“巧”在结字)。能“巧”之人皆为聪明之人,聪明人为事为艺往往事半功倍。然“大巧若拙”,能达到最高境界的作品,其巧寓拙中,巧寓平中。谢君在用刀上明了单纯,交待清楚。明了单纯,说明用刀熟练,可也易于简单;简单就不丰富,不丰富就会缺少内涵。用刀要有“难度”,有“难度”可增加“价值”。既要丰富又要朴实,则是难度,是矛盾,能解决矛盾,是高手,能做到高难度、解决大矛盾(复杂矛盾)是大家,加上高修养深资历便成大师了。谢君认为呢?
中原逐鹿 独领风骚
——谢小毛印作赏析
刘生东(辽宁)
第一次拜读谢小毛作品是在《全国首届篆刻艺术展作品集》中,转眼十年过去了,谢小毛从中原印风中一步步游离出来,作品日趋完善与成熟,其坚实的印迹令我叹服。能有机会借《篆刻批评》同没有见过面的谢小毛进行书面对话,真要感谢远在江苏的顾工先生和锦州的杨永滨兄。
本期刊出的三方印作,无论从整体视觉效果,还是从用刀、结字、线条质感的把握上看都很到位,只是局部流露出一种刻意“算计”的痕迹,这是我对三方印作的宏观感受。
《冷君》一印。作者夸张了字的结构,“冷”字动用了简牍式笔法,丰富了线的涵量。“君”字收缩了字型,用刀略平一些,同“冷”字相比有些委屈与小气,这又使“冷”字显得过于霸气与卖弄。
《日进千金》印面的朱白效果看上去很美。用刀爽利、从容、富于变化,结字态势十足,古意盎然。唯觉"进"字走之偏旁笔势动作过大,少有一种平和与自然,在缺少齐白石印章的环境意识下,“进”字又让人感觉有些跳动。
《微言大义》这种风格的作品,在谢小毛诸多的印作中似乎不多见。此印平稳端庄,走刀酣畅、淋漓,味道、气势都很足。倘能在起笔、收笔处用刀含蓄一些,边框再厚重一些,我想会更加高古与凝重。
我一直这样思忖,美的篆刻作品该是简约、平和、无需粉饰那种。必要的“算计”是该有的,但应了无痕迹。这或许是我们每位年青作者共同努力的方向,我愿与谢小毛共勉。
王丹(辽宁):
我一直很喜欢谢君印作,多拜读于展览会及报刊上。谢君印风纯正,功力深厚,取古法加灵动之变异,运用浑然清丽的刀法,似乎是带有一点儿河南地域的风采。北京刘文华兄常用的两方印,乃出自谢君之手,赏其原石印面,不禁赞叹用刀之精微,气息之浓郁,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上期《篆刻批评》所刊三印,谢君有意求“生”求“拙”,刀法有明显变化,单刀直入,气格较过去宏大。《微言大义》雄强劲健,但痕迹过重。粗线条白文行单刀实为不易,故整体组合显得有些盲目,起刀收刀零乱,偶尔一两笔双刀更难理解。《日进千金》,印面因略小,单刀易施展,气力俱在,游刃有余,无雕琢痕迹。其线条独特,好象金属质感,虽然"金"字左五笔冲出,却和《微言大义》印"义"字左六笔冲出有本质的不同。"千"字在篆法上稍加凝敛,整体是不是会好些?《冷君》一印非常好,乃谢君朱文佳作
孙洵(南京):
《冷君》一印,“冷”字撇捺竟然拖抵左右边栏,“君”则不均于印面,这种突发奇想的章法,既有巧思又保留了黟山派峻峭雄沉的格调,给人以新的审美感受。
《日进千金》吸收了赵之谦独到的留红本领,结篆上看似严整,其实乔大壮的诡谲奇巧。变形适度,运密入疏,不悖于古法。
《微言大义》接近“新概念”篆刻一路,刀锋挺拔锐利,结字在篆隶之间,章法则乖戾纵肆。它明显区别于传统汉白文印,这或许也是许多青年篆刻家的追求吧。
赵庚华(辽宁):
河南谢小毛的印风属于豪放一路。但他的印在豪放之中,寓有几分静穆,沉实酣畅的线条,“写”意十足,藏头护尾之中,显现出一种内在的张力,含而不露,寓力于圆。与之相适应,在章法、篆法上则表现一种酣态,近于儿童的稚拙天真。字形的夸张恰到好处。他的印表面上是追求拙味,以拙取胜,同时,我们又能从中窥见一种藏在“拙”后面的“巧”——细腻。如《日进千金》一印,布局极尽自然之妙,看似随意,实则颇具匠心,特别是“进”字“辶”旁的处理,一笔斜划,左推右挡,使平淡的布局骤然生势,造成的留红恰好与左上“千”字的留红相呼应,可贵之处在于这一切都在不经意中完成,不露斧凿痕迹。另外,他的印朱白文的风格较统一,与其书法风格也较一致,这是一个成熟印人的标志。
《冷君》一印,“冷”字下部夸张而不显突兀,与下部“君”字浑然一体,酣态可掬,刀法精熟,熟中有生,拙中见雅,是一方好印。《微言大义》一印则属一般之作,布局平淡,刀法单调。
顾工、杨永滨——批评就是爱:
真正的批评该是一方无私的净土,它与指责和吹捧无缘,是对艺术作品的创造性阐释。它是在欣赏者和作品之间架起的桥梁。
本期几位印坛俊彦就谢小毛君之近作各抒己见,由于每个人的个性差异和背景差异,尽管面对同一组作品,但却产生了明显的审美意象差异。然而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言语中弥漫的对篆刻艺术的挚爱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我为此深深地感动着。
当代篆刻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是继秦汉、明清之后的第三次浪潮。经过吴昌硕、齐白石、来楚生等几代印人的努力,篆刻的写意化趋势蔚然成风。或许这一风格走向将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标志。当然若想对此作出科学的价值判断,还有待于艺术批评的参与和努力。
从传统意义上说,篆刻尽管是方寸艺术,其间同样蕴藏着“风骚之意”和“天地之心”。篆刻艺术也当然地成为体验中国文化和中国艺术精神的途径。
《篆刻批评》将一如继往,并期待越来越多的师友们的关爱。
20世纪90年代到现在。这一时期,河南焦作书法界的主要代表人物主要有:谢小毛、岳剑平、米
闹、李彬、李志强等。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后,焦作又有一批青年书法家相继崭露头角,成为焦作市新时期书法界较有知名度的人物。这一时期,焦作书法创作活动开展之频繁,水平之高,在全省是不多见的,并长期在全省保持上游水平。1991年河南书协在北京举办河南书法周,我市作为全省唯一地市团体代表参展,使焦作书法第一次面向首都观众,面向全国。
1994年,在谢小毛、岳剑平等人积极倡导下,焦作市成立了全市第一个篆刻艺术组织——山阳印社。山阳印社开局得利,在全国第三届篆刻艺术展上四件作品入选,使焦作篆刻第一次在省内叫响。谢小毛以篆刻为先导跻身书法界,并以汉印文字入书法,创出别具新意的草篆,并全面发展,在篆刻、书法、绘画和诗歌、书法理论等方面均卓有成就,他的篆刻很被当今篆刻大家王镛先生所赏识,并多次参加国内重要展览,是国内颇有知名度的篆刻家和省内颇有名气的山水画家。